温流亭起身,把桌面上的平板电脑慢条斯理的甩到中年妇女的身上,随后牵起哂笑,“看来近几年来,容姨过的挺好?”
其实过得好不好,自然是能用肉眼看的出来的,那个被叫做容姨的女人穿着一身不算脏破却也算是十几年前的大衣了,身形不知是在异国他乡里受尽了磨难的缘故,还是不知是背井离乡的不甘,所以堪堪的一把风就能把她吹散的感觉。
而面容也是极为的惨白和不符合年纪的苍老。
容姨看了一会儿面前的男人,最后才有些发笑,很是突兀,又很是不自禁,“当年,你带着一身血回来的时候,是我帮你躲过了慕情的的暗杀。”
闻言,男人端起一杯还没有温掉的茶直直的泼中女人的脸上,淡淡的嗤笑,“你还敢跟我提当年,如果你当初生的不是女儿,那么我没有死在慕情的手上,也会死在你的手上。”
容姨盯着他许久,看着他愈发成熟和稳重的眉眼,也愈来愈像她心中朝朝暮暮的那个男人,随后狰狞的笑,朝着温流亭大叫,“我为了我自己的前程有什么错,温家那么的错综复杂,人人都是心怀暗胎,我只有一个女儿,还是一个不被温家人看中的女儿,我不为我自己谋路,是等着被慕情弄死吗?”
男人站在一米开外淡漠的笑,只是笑不像笑,更像是一种审判,音调森冷,“所以,你跟她弄死我妈,就只是为了给自己谋后路?”
“我没有,你妈不是我弄死的,是慕情,是她!是她!”
“我当然知道是她,否则,你以为这么些年,我过放过你?”男人惨冷的笑,唇畔的笑意竟有一种厉鬼的阴冷。
男人一步步的走过去,指尖蓦然掐住女人的脖子,随后用那种鲜少动着戾气的嗓音不疾不徐的开口,“你知道当年慕情是怎么死的吗?哦,你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她被我砍了四肢,剜了眼睛,然后暴尸在荒野,第二天去的时候,发现连头都没了,我猜应该是被狼给叼了,所以啊,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身首各异。”
容姨毕竟年迈,脖子又被男人捏的死死的,血管已然是爆的能看得见血,艰难又粗重的呼吸。
温流亭勾起笑,弧度弯的刚刚好,而后又是低笑的开口,“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慕情和我妈亲姐妹,在一定意义上是我的阿姨,但是呢,惹上了我,动了我不能动的东西和底线,就是身体里留了一样的血,我照样能不留一点后路给她,所以,你叫你女儿乖乖的在美国给我做事,否则我一不高兴,我保证你的死法会比慕情的痛苦一百倍。”
容姨流着泪,满脸惊恐的望着他。
果然没有错,没有说错,温家的温先生,就是个魔鬼,是个没有人性,没有心,没有血的魔鬼。
只是,在后来的几年里,他一人走在一条穷僻的乡镇小道里时,突兀的有道声音高低不一的缓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