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出来,对程至煜会有多大的影响。
这些事,她都没想过。
她有很多很好的机会跟他解释,但她都没有把握住。
江一沁如此想着,心里却没有任何放松下来的感觉。
要是程至煜不是在生气,他怎么会拒绝让老爸老妈住院呢。
但江一沁怎么也不会想到,程至煜会做这样的事。
江一沁痛苦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
当她正迷迷糊糊的想要睡觉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突然出现的铃声,在寂静、黑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江一沁倏在坐床上坐了起来,接过手机,“老爸。”
“你带点钱过来,你妈现在要做手术,我身上的钱不够。”
江一沁一边跳下床套衣服,一边问,“晚上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要做手术?”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到了再解释。”
“好,我这就过去。”
江一沁挂上电话,从自己房间的抽屉里拿了两张银行卡,就出门了。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江小唯的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江小唯也是一身外出的衣服,他背了一个小包,还戴了一顶帽子,费力地穿上鞋子之后,迅速地离开家。
江一沁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点了。
手术室前只有江秋水一个人孤伶伶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听到江一沁的脚步声才动作迟缓地回过头了。
江一沁坐到他旁边,“钱已经缴清了。爸,是什么情况啊?”
江秋水长长地叹了口气,“跟你挂完电话之后,你妈就开始抽搐,然后陷入昏迷。医生说,她的清醒值才是5,瞳孔放大,情况很危险,立刻就进手术室了。”
江一沁心里一跳,人的清醒值的范围是3~15.
正常情况是15,3的话意识着那个人永远不会醒了。
老妈的清醒值居然降到5了。
可是,她实在有些不明白,尿毒症的初中期怎么会有重度昏迷的情况?
江一沁的手有些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她陪着江秋水坐在长椅上,谁都没再开口说话。
直到手术室上的灯熄灭了,两人才像被解穴了一般站起来。
冯雪倩几天内连续做了两次手术,身体机能消耗得极快,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了。
江一沁与江秋水跟在护士们身后进入病房,护士们重新把那些管子、线头给冯雪倩放好,嘱咐了注意事项才离开了。
江一沁把陪床的那张床让给江秋水,她自己则坐到病房门外的椅子上。
想起前几天她还和程至煜在这里嬉闹。
短短几天,居然会变成这样了。
突然,她抬起自己的手,发现手不自觉地发着抖,根本由不得她自己控制。
江一沁心里升起警觉,强制自己深呼吸,迅速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效果并不明显,还是能看出她的手在发抖。
江小唯走出小区大门,深夜值班的保安大叔在治安岗里打着盹,根本没看到个子不高的江小唯出去。
江小唯站在空荡荡的马路边,心里很害怕。
但他还是鼓足了勇气,走到大路边。
他站到出租车的候车区,等了很久,过了几辆车,看到他是个孩子,司机连车都没停,直接踩着油门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江小唯等得越久,路上的人和车就越少。
马路对面还停了两辆车,江小唯感觉到车上的人在看着他,眼里露出不怀好意的光芒。
他越等越焦急,在那几个人要路过绿化带朝他走来的时候,从远处驶来一辆出租车。
江小唯没抱什么希望地摇手招车子,车子居然意外地停到他面前。
出租车师傅是个四十出头,面相憨厚的中年人,看着江小唯就说道:“小朋友,这么晚,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找我姐姐。”江小唯脆生生地回道,眼睛里带着明显的警惕。
出租车师傅看到小小的孩子那里干净的眼睛里有这样的情绪,不免心声怜惜。
师傅放缓的语气,问道:“你姐姐在哪儿?”
江小唯口齿清晰地报了江一沁和程至煜住的小区名。
“那你上来吧。我送你过去。你一个小孩子大半夜自己出门,肯定没司机肯载你去。”
江小唯闻言点了点头坐到了副驾上。
出租车快了很久,江小唯才问道:“叔叔,你怎么愿意拉我?”
“本来我也不想拉你的,见对面马路的几个人不像好人,怕你有危险才停下的。你姐姐也真是的,大半夜也放心让你一个小孩子自己出门。”
“不管她的事,是我想去找她。”
出租车司机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