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主子的心意。”龚羽很想对七砂说几句重话,但是她现在还躺在床上。
他实在是说不出来那样的话。
“我不怕耽误的,真的不怕。”七砂靠在床背上,一下一下的摇着头,“什么耽误不耽误?我这一辈子,只能跟着主子,他怎么不替我想想、”
“主子就是替你想了,所以不来看你!”龚羽转过头不看七砂的样子,越看,他心里就越不忍。
“龚羽,我们一起伺候主子了这么长的时间,你也是这样以为的吗?”七砂的眼睛盯在龚羽身上。
龚羽只觉得身上有一个尤其炙热的眼神,但是他不敢回头去看。“主子的宪法,就是我的想法。”
“哈。”七砂轻笑了一声,“好一句主子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七砂,我们共事这么多年,我不忍看你再这样下去。”龚羽到底转过头看向了七砂。
“主子说不可能,就绝对没有可能。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你为主子丧命了,也只不过得一个牌位和身后事,不可能在他心里留下任何印记。”
龚羽很了解云玦,“看起来他是无情,这样却对谁都好,你不放手,只是在为难你自己。”
“你们都来劝我放手。”七砂抹了抹自己的头发,触手便觉得枯槁,“情这个字缠身了,是说放手便能放手的?”
她也想放手,但是她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她又有什么办法。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放手。那些方外之人,哪一个不是原来处在俗世红尘里的,他们看得透,所以便能脱离俗世红尘。”
龚羽说着看了七砂一眼,“只要你愿意,你看得透,你就可以放手。”
“怎么,你现在又要改劝我出家了?”七砂冷笑的睨着龚羽。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龚羽皱紧了眉头。
“哼。”七砂哼笑,“对,你说的对,是我自己不愿意放手,不愿意看透。”
她撑着床牙坐直了身子,“我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日日陪着他,日日伴着他,什么脏事都是我替他去干,我怕脏了他的手。”
七砂一脸的决绝,“我为了他,现在成了一个废人,为什么你们都看不见!为什么要劝我放手!为什么!!”
“因为你说的都是你的职责所在,在其位谋其政。”龚羽心里的不忍,已经被磨光了。
“那一日若你迟个一时半刻,四蛳他们也会牺牲掉自己救主子的,我们都是忠心伺候主子,并不是只有你一个。”
这一刻,他觉得云玦做的决定,再正确不过了。
七砂这样的性子,这样执迷不悟,但凡云玦有一点点举动,她可能都会沉迷在里边不出来。
“你今天若是来看望我的,我欢迎你,若是来劝我的,你还是请回吧。”七砂的抿紧了嘴唇,“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手的。”
龚羽被气的不轻,胸膛起的一起一伏,“你何必这样?若他对你有意,你喜欢便是谱了一曲佳话,若是他对你无意,你这样只不过让他厌烦!”
“你不是主子,怎么知道他厌烦我?”七砂嘲讽的看着龚羽,“若主子真厌烦我了,让他亲口对我说!”
她不信,她不信自己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他会当她的面说厌烦自己。
只要他不说,只要他不说……自己就能继续这样待在他身边。
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她并没有奢求什么,只不过想要时常看着主子罢了,只是这一点点的要求而已。
难道也不可以?
“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龚羽冷冷的看了七砂一眼,“他是主子,你是仆人,他为什么要来亲自跟你说?”
说着站了起来,不再打算跟她多说,“你不要仗着自己对主子有恩,就想要逼迫主子做出什么事,他什么性子你知道。”
说完拂袖而去。
七砂瘫软到了床上,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她能逼迫主子做什么?她没有逼迫主子,没有。
只不过是想要他来看看自己,这就是逼迫了吗?
“即便是你说的那样,她苏染夏,就适合主子吗?主子认识她之后,大灾小难不断,不能是她!绝对不能!”七砂竭尽气力喊了这么一句话。
已经走到门边的龚羽停住了脚步。
他没有回身,“能不能是他,不是你说了算,而是主子。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在主子那里,只不过是个仆人!”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主子一颗心都扑在她身上,这辈子,只能是她。”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床上的七砂,眼眸里冷芒乍现。
苏,染,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