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樱雪如此说,李泽寿也不犹豫,点了点头。
“樱雪公主,可否……在哪里听到过什么风声?”
李泽寿试探性的问。
而樱雪则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是皇兄要将我送到北辰的事情吗?”
李泽寿叹了一声道:“看来……公主已经知晓了,那老奴便……”
“我还以为仅仅是传言呢。”
樱雪自嘲般的笑了笑。
李泽寿本来是要转身离开的身子又停顿了数秒,之后还是走到了她的身前。
“樱雪公主啊,陛下知道您……肯定会伤心,所以……没有亲自来,便让老奴来转告您,希望您……做好准备。”
“做好准备?我需要准备什么?我自小便是在东陵长大,十多年了,在这里留下的东西太多太多,此刻便要我背井离乡的去别的国家,你说说我要带什么?我能带的起什么?”
本来是不愿相信也不愿承认的,可是此刻……居然连他身边的李公公都来传话了,这事情还有假么。
樱雪强忍着不流下泪水,只是两只手的拳头攥的连指甲盖都在发白。
李泽寿看着她这虽痛苦至极却还要强忍着的样子,心里也是生出一股心疼,这樱雪公主也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从小性子便是天真活波,可……经过这些年的变故……性子也被磨的圆滑些了,也算是……长大了。
“公主切莫气着了身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陛下……他也有他的苦衷啊,不然……他是不会将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就这么送出去的,公主应当要体恤陛下的苦心啊。”
“我体恤他谁体恤我啊!要送过去的人可是我!”
“公主,您和陛下都是老奴从小看着长大的,陛下什么性子您还不清楚吗?老奴想……他可能是有什么计划的,不然……不会就这么仓促的决定要把您送走的!”
“就算是……要送走的话,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先有国再有家,陛下是为了东陵着想啊,他得先做百姓的好皇帝,之后才能做公主的兄长啊!此刻他登了基,身份也再不同以往了。”
听着李公公的话,她心里是越发的绝望了,是啊,他此刻是皇帝了,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再也不是那个从小就疼爱她的皇兄了,再也不是了。
他的心变大了,他能装的下整个天下,而他妹妹……此刻却排在了最末的位置,也可能……被挤掉了,没有了任何的位置。
脑子里想着这些,心里也是越发的难受起来。
“李公公,我知道了,你回去跟他说我会做好准备的。”
李公公点了点头,出了屋子。
而她的眼泪此刻再是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转过身子,被对着门口,不再看任何人。
“公主……您不要太过伤心了,保重身子要紧啊!”
“行了,你也下去吧!”
“是。”
小丫鬟虽然担心,但还是领命的下去了,此刻……公主需要的是自己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樱雪站在屋子中央,背对着门口,眼泪不断的从眼眶中往下流,将干净的地板都滴了一块深色的痕迹,但是……她依旧是没有出任何的声音。
为什么这么毫无预兆,让她一点防备都没有,为什么……让她说走就走,为什么她的命运要是这个样子?
离开东陵……以前离开皇宫去灵雾山的时候,她也没有如此的难受,而这次,为什么心里会这般的难过,压的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去和亲,她去联姻……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跟师傅在一起了吧,她赖了师傅好几年,此刻……是终于要分开了吗?
她的心里竟会那般难受。
此刻,屋子里进来了一个人,由于她想的太入神,没有注意到有人站在她的身后。
祁玉痕进门来的时候,便是看到那个背对着门口的身影,肩头在很不自然的抖动着。
祁玉痕缓缓地走到了她的身边,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头。
这样随意的动作却将她吓得一抖,赶紧下意识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转过身子,保持好微笑。
“师傅,您怎么来了?”
由于刚才太过伤心,流泪的时间有些长,所以……她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利索了,不自然的咳了咳嗓子,眼眸含笑的看着祁玉痕。
而在祁玉痕的眼里,眼前的人眼圈红红的,眼眶里还藏着泪水,很明显的能看出来是刚哭过的。
“你哭了?”
祁玉痕淡声问道。
樱雪以为自己被看出来了,所以更是掩饰的笑了笑道:
“哪有,我怎么会哭呢,师傅都说了让我不要轻易流泪的,所以我才不会哭呢,准是师傅您 看错了。”
樱雪赶紧装作很随意的转过身子,争取不让祁玉痕再看到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