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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去通知太子殿下!陛下他……他似乎有话要与太子殿下说!叫太子殿下快些来!晚了……陛下怕是……”
皇宫里早已乱作一团,宫女太监皆是手忙脚乱。
数日前,皇帝从大殿上救回来时,身子便已是撑不住了,宫中的太医换了数个,皆以无法挽留,那匕首刺伤了皇帝身子数个伤口,好几处都刺到了要害部分,撑了数日,已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半炷香之后,南宫靖宇才连忙赶来。
龙榻之下早已是跪了数位嫔妃,皇子,公主,宫女太监。
“父皇!父皇!您撑住!儿臣去叫天倾来救您,天倾医术高超,一定能将父皇治好的!”
南宫靖宇双手紧紧的握住皇帝的手,急的泪水从眼眶内涌出。
皇帝的脸色早已苍白的不成样子,眼神都是已经没有了光泽,眼帘忽闭忽开。
皇帝轻轻的拍了拍南宫靖宇的手,嘴唇缓缓地蠕动,发出微弱的声响。
“父皇!父皇!您要说什么?儿臣听着呢!”
南宫靖宇立即将耳朵近近的贴在皇帝的嘴边。
“靖宇……朕……可能撑不过去了,往后……东陵便交给你了。”
“你一定要尽你最大的努力将我东陵守护住,你母后临走前可能还再怨朕,此次……朕怕是要寻她去了,你五皇叔说朕这辈子为了皇位,六亲不认,杀了你各个叔伯,他……说得不错……朕的确是做了那些事情,但是……那个皇位本就不是那般容易做的,朕走了,那皇位便就是你的了。”
“你母后性子纯良,便是将你教的也是性子纯良,但是……若是坐上了那皇位,便再是不能这般性子了,若还是如此……你这位置是如何都坐不稳的,该心狠时自当心狠,世人都说皇帝生性多疑,殊不知这皇位是有多少人惦记着,若是不多疑,便只会死路一条。”
“你记住,该心狠时自当心狠,不能放任任何一个对皇位有企图之心的人,朕虽瞧不上你的心性仁慈,却也独独瞧上了你那一点,因为只有这样,我东陵的百姓才会过上安稳日子。”
皇帝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好一番的话,早已累的冷汗直冒。
“父皇!儿臣记下了!儿臣都已记下了!父皇!您好好休息吧!不要再说话了!”
“不,靖宇,你一定要记住朕的话,若是有人打了皇位的主子,便不要做任何的犹豫,杀了便是,朕便是你的前车之鉴,若不是朕对你五皇叔还心存一丝仁慈,朕……便也不会死的那般早……咳咳……”
皇帝已是支撑不住的咳嗽了数声。
跪在龙榻前的嫔妃哭哭啼啼,而梅妃则是跪在了正前方,脸色冷寂,双眸赤红,却是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父皇!儿臣求您了!儿臣……”
皇帝咳了数声之后,却是猛地收了声,双眼顿时睁得斗大,之后,便是再也没有了声音。
在他手里握着的手也是渐渐的僵硬了起来。
便是这样,忽然之间没有了声音,没有了呼吸。
南宫靖宇猛地抬起头来,脸上的泪水还未干。
看着眼前的人眼睛睁得斗大,却没有了声音,眼睛却是再也没有多眨一下,而眸子里的微弱的光也是定格在了一处。
“父皇!”
南宫靖宇颤抖着手指缓缓地探向了皇帝的鼻尖,没有了丝毫的气息。
“父皇!您醒醒啊!”
南宫靖宇已是泣不成声,他从小,父皇虽然都对他极为严厉,但是……却让他学会了不少的东西,对他爱却也是掩藏不住的,便是在他刚被母后生下之时,他便已经就是尊贵的储君了,一直到现在,他的身份都没有任何的变化,父皇……从来都是只相信自己一人的。
而从今往后,他的身份便变了,他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太子了,父皇离世,这东陵……日后还得要靠他来撑起来。
便是在这相隔还不到一年时间中,他失去了两个最为重要的亲人!
而这两个亲人都是死于非命,父皇……他死不瞑目,在临死之前……也不放心东陵的百姓。
南宫靖宇颤抖着抬起双手掌,轻轻的覆住了那双久久睁开的眼睛,轻轻的划了下去。
那双眼睛……终于是闭上了。
“父皇……儿臣定不会辜负您的所托,定会做一个好皇帝,定会爱戴东陵的子民,定会……”
那只手一直定格在皇帝的脸上。
南宫樱雪也是同样跪在龙榻之下,看着皇兄伤心的坐在榻边,那只手一直停留在皇帝的脸上,泣不成声。
“父皇……母后……儿臣一定替你们报仇……一定……”
南宫樱雪也是起了身子,缓缓地走到了南宫靖宇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自己也是难受万分,可是……皇兄不能这样,从这一刻起,他便是东陵的国君了,他不能这样。
“皇兄……皇兄,父皇他已经……他已经走了……皇兄你快起来,此刻……便是要皇兄你来主持大局,皇兄你……你不能这样……”
皇城的丧钟立即响起,响彻整个皇城。
陛下……驾崩了。
庆元十年春,皇帝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