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她手里的布巾。
樱雪在宫中娇生惯养,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这是第一次做,虽手忙脚乱,但也还算凑合。
只是,祁玉痕将那布巾扑到脸上的时候,却感觉脸上越来越湿,那布巾里的水并没有完全挤干,那水顺着他尖毅的下巴往下流,滴到了他的中衣上。
祁玉痕拿下布巾,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冷硬,樱雪吓坏了,立即从他手中将那滴水的布巾夺过来,凑在盆中拼命的挤,方才明明将水都挤干了的,怎么还会有如此多的水,难道自己竟昏了头了吗?自己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他会不会直接将自己赶走?
半晌后,终于觉得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的将那布巾伸到他的脸上,轻轻的擦拭着他的脸,这般如同造物主精心制作的一张脸,她又怎会任自己失误,格外的小心翼翼,细心的擦拭着。
完了之后,她又跑到祁玉痕身后,拿起梳子为他梳头。
有些不敢,但还是下定决心梳起了他的墨发,那墨发捞在手中,触感也是出奇的好。
用木梳梳着那及腰的墨发,如此和谐的时光,她竟觉得异常的幸福,心里更加坚定了想法,若是这般与他度过一辈子,也是幸福的,她也是满足的,这般幸福,她还用求别的什么吗?
“师傅,您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南宫樱雪,师傅称我樱雪就行。”
“师傅?本尊何时收了你做徒弟了?”
“呃……紫苏他们不也都称您师傅么,为何我不能叫?”
“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你何时能与他们相提并论了?”
“是,樱雪知晓了。”
皇宫。
“父皇,为何儿臣与她的婚事您未曾与儿臣提过,为何突然间就取消了?”
皇帝坐在案台前,听到南宫靖宇所问的问题,连头都没有抬,似乎并不惊讶于他会知道。
“而且父皇您从未下过旨说是要取消婚事,这件事情似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为何儿臣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你这等性子,将来要如何继承朕的皇位?”
皇帝答非所问,反而抬起头来语气极为严肃,眼神也极为严厉,就这么直直地射向南宫靖宇。
“儿臣……”
“为了一个女人来与你的父皇叫嚣,成何体统?”
“儿臣没有与父皇叫嚣的意思,只是儿臣不明白,明明之前父皇已经下了旨的,为何突然之间……”
“这并不是突然之间的,她那般的性子并不适合做你的妃子,况且你之前对她并未如此上过心,你今日是怎么了?”
“儿臣并没有,儿臣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经过。”
“朕是看在你并不对她上心,便也就随了你的心愿,也并未将这事儿告知于你,可现在事情似乎并不像是朕预料的那般。”
“你可是对那凤天倾有了意了?”
“儿臣……儿臣并没有……儿臣只是……”
感觉到皇帝盯着他的灼灼眼神,南宫靖宇连忙否认,他怎么可能对那疯丫头有意?以往缠的他还不够么,可是为什么父皇这般问了他会觉得心慌紧张?
“没有最好。”
南宫靖宇话并未说完,便被皇帝截了一半去了。
“身在帝王之家,根本就不需要那些什么情情爱爱的,若是你对她存了那份儿心思,便趁早放下吧。”
皇帝说完这番话便又低下头来批阅奏折。
“儿臣明白了,儿臣告退。”
待南宫靖宇走后,皇帝才缓缓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望着南宫靖宇消失的地方。
面色渐渐变得有些复杂。
南宫靖宇心情极为低落,若是照父皇那个意思,那么他与天倾的婚事便作罢了,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因为得不到过什么东西或者失去什么东西而感到失落,可是这次,心里却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本是不愿娶她的,现在这个结果也并不是不能接受的,只是心里忽然感觉空空的,那丫头没心没肺的,往日的时候,整日的在他耳边闹,现在耳根子终于清闲了下来,这样的她再不会在自己跟前闹了,却忽然感觉失去了什么。
他们之间,到底是谁变了?
他一直没有弄清楚这个问题,以前一直以为是她变了,她变得不再那么粘着自己了,不,是根本就不粘着自己了,而他又变得优柔寡断,活不像一个男子汉,人家一届女子都能将你抛之脑后的彻彻底底,你呢,还抓着过去不放做什么?
许久后,他打算不再想那人那事了,父皇说得对,帝王之家的皇子皇孙根本就不需要情爱那些东西,有了这些反倒是件麻烦事,再者说了,他们有到情爱那种程度吗。
钟白这些日子一直呆在府里,偶尔也出去转转,只是做事情之前总是会思考在哪里会碰见那两人,就着不会碰见那两人的地方去散心,就这样,日子过的也算潇洒,偶尔做些有趣的东西赚赚小钱什么的,极为轻松。
殊不知,这段日子是她从混乱喧嚣的缝隙中躲过的一段日子,日后也定不再有。
庆元六年春,梅妃娘娘诞下龙子,皇帝大赦天下,举国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