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平时村里有个什么集体活,例如挖水渠、修村路等,分配给母女三人的活,都是最苦最累的,待遇却是最差的。每当干集体活时,村人都是有一顿丰盛的中午餐的。
而陈三娘母女仨却是被排除在外,因为村人都说,她们跟村人一起吃饭的话,会弄得村人倒大霉、行衰运,所以她们被村人“善意”的劝回家去吃饭,并且还假意的说村里的饭菜是桂菜,不符合粤省人的口味,村里会给她们伙食补贴的。
其实哪有什么伙食补贴,那只是村人拿三个女人消遣的罢了。
这倒还没什么,只是村人在“善意”劝她们时,那捉弄、促狭的眼神,以及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唾弃笑容,让母女仨如针芒在背,伤到了心里。
另外,不少长舌妇和闲着没事干的村人,一吃饱了就坐在冯达家门口不远的树底下,对着人家的大门口,指指点点,肆无忌惮的说长道短,恶毒的污蔑和谩骂不绝于耳。
每到这时候,母女仨就大门都不敢出,躲在房中抱成一团,相互抹眼泪。
“其实那段时间,我也曾经苦口婆心的劝过村里人,别对她们母女仨太过分,否则真的会有报应的。但村里人对三个女人的歧视和白眼,已经养成了习惯,别说他们不想改,就是想改也改不掉了。”
外公说到这里,又是叹了口气:“我觉得嘛,龙湾村的血棺丧门咒,大概是从那时就已经种下了因果了。”
被外人如此歧视,三个女人的心情之苦闷伤痛,可想而知。本来那作为家里主心骨的丈夫和父亲的冯达,就应该站出来,为她们撑腰。
但冯达却并没有。
冯达这人,在陈三娘刚来到龙湾村时,确实伪装了一段时间的好人,但是没多久本性就全出来了。
他生性胆小懦弱,而且好吃懒做、吃喝赌样样来,每天不是沉溺在酒乡里,就是在赌桌上下不来。
因为赌和喝,冯达在村里欠下了一屁股的酒债和赌债,连祖上留下来的屋宅都用来偿还赌债了,只能窝在他叔叔留下来的两间土瓦房里住。
而且那冯达,在外面是个窝囊废,在家里却是威风得不得了,一进入家门就摆出大老爷的威势,对母女仨呼来喝去的,特别是喝醉了之后,稍稍不顺意就对她们拳脚相向。三个女人隔三差五的就鼻青脸肿。
陈三娘这才意识到了自己上当了,被那媒婆哄骗了。不过这时她怨天恨地也没用,只怪自己一时头脑发热,都不会想问题了,错信了人。
其实这时她还是有机会一走了之,带着两个女儿离开龙湾村,还是可以逃出生天的。
但是她也想到,自己一无所长,带着两个女儿能到哪里去?说不定得饿死在路上。
而且这时她对冯达还是心存幻想的,指望自己能改变他,让他改掉坏人品,跟她踏实过日子。
于是为了两个女儿着想,那陈三娘咬咬牙坚持了下来,寄望于终有一天日子会好起来。
冯达的大房已经被债主霸占,他叔叔留下来的土瓦房,只有两间房,破破烂烂,家徒四壁,连一张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而且是近河边,低洼潮湿,地面整天都是湿漉漉的一片,根本就不能住人,母女仨为此都染上了比较严重的皮肤病,也就是湿疹。
因为这种皮肤病是家里湿气大所致,怎么看病吃药都治不好。三个女人为此十分痛苦。
可以说这房子根本就不是人住的,村里的人也在纷纷传言,打从冯达的叔叔离开龙湾村,搬到城里去住后,这间全村最靠近河边的土房,已经荒废多年,早已经被水鬼占据。
所以鬼住的地方,被人住了,还能有什么好结果呢?母女仨差不多是天天都倒霉,日子过得比黄连还苦。
这仨人在村里遭人白眼,在家里遭到冯达虐打,日子简直苦到了极致。
不过那陈三娘还是心存幻想,经常拿话去规劝冯达,试图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改变他。
其实早就在陈三娘刚来到龙湾村时,我外公陈惊龙就曾经转弯抹角的提醒过她,冯达不是什么好人。
因为陈三娘是来自粤省,而我妈妈也是嫁到了粤省。陈惊龙对粤省有着特殊的感情,所以也就比较关注她们母女仨。
不过陈三娘并没有听从外公的劝告,她一来苦惯了,二来对冯达心存幻想。所以她还是在龙湾村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