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入你法眼?”
船当然是好船,黄浦江上独一份儿。不过就布置而言是有一点点粗鄙和刻意的追求豪华,显得庸俗了。
李牧野当然不会这么说,含笑道:“好船,上船的时候那个法国管家特有礼貌,还有那几个白人美女服务员,都很有格调,这就是实力呀。”
白雪笑道:“你们两个就别相互吹捧了,我刚从舟山那边带回来的海鲜,再不品尝就错过最佳时间了。”
何锟铻呵呵一笑,赶忙招呼侍应生把早准备好的海鲜端上来。
“也不知道你老弟的口味轻重,所以就决定刺身吃法了,这玩意不需要考虑咸淡。”何锟铻招呼李牧野,说道:“今天是白处长搭桥,让我有这个荣幸认识你,合作的事情能不能谈成是次要的,最主要是咱们先交个朋友。”
酒是一九九零年份的滴金白葡萄酒,与海鲜最是般配。白雪主动执瓶给二人倒酒,道:“牧野,今天这买卖谈的怎样我管不着,可这酒你必须喝出滋味来,这可是一百五十万美金一套的白葡萄酒,从一八六零年到二零零三年,全部年份的好酒都被何大哥买回来了,今天特别选了最好年份的九零年这瓶。”
李牧野察言观色发现这老何皮笑肉不笑,透着那么一点点勉强。心中一动,举起杯子干脆的一饮而尽,道:“我先表个态,买卖跟谁做都是为了赚钱,其实选哪个合作方并不重要,最重要是心情,何大哥这脾性跟我一样,都是爱交朋友的人,只此一点,我就觉着这事儿能谈。”
白雪笑道:“你还没听何大哥讲找你谈什么生意呢,就敢说能谈?”
该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这种环境下,不会谈特别具体的商业动作,能来就已经给了白雪面子,这就是合作的基础。计较细节那是职业经理人们操心的事儿。坐在这里首先要谈的是合作方向。至于这个方向具体要怎么谈,李牧野是想先看看何锟铻的意思。
何锟铻是个迷信好汉长在嘴上这句话的商人,他用带一点点胶州湾口音的普通话说道:“俺们山东人不管是谈生意还是谈交情,都喜欢在酒桌上谈,今天本来是想请你老弟去俺那办公楼的,可白小姐说你老弟做事低调的很,她定了在这艘船上谈,俺一高兴,就把这艘船停业一天,专门供咱们畅所欲言,随便谈。”
“我听说何大哥是有自己的矿山的?”李牧野单刀直入道。
何锟铻道:“有是有,可储量不大理想,而且是挖一铲子就少一铲子,在国内我们这种私有矿,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比不得那些国有大矿们呀,国家有黄金部队,地方上有保护政策,所以特别好的矿脉基本上轮不到我们,金源正何在市面上的黄金饰品,其实一多半都来自国有矿。”
他停顿了一下,招呼李牧野吃菜喝酒,然后继续说道:“还是你老弟结棍呀,挖自己家地里的宝贝,怎么也比不上去别人家地里挖来的划算。”
“所以陈局才会给你们搭这个桥呢。”白雪接过话头说道:“国家鼓励中国商人走出去,外事局就是你们的联络站。”
李牧野道:“你们可不止做这点工作。”又对何锟铻说道:“就现在的局面看,雅库特那边的金矿开采情况不能算乐观,一个是因为安娜珠宝的销售渠道还相对狭窄,另外就是开采难度确实太大,雇佣当地人的成本居高不下,从俄罗斯其他地方请的工人去了以后根本无法适应那边的工作环境。”
何锟铻表面认真听着,却没有接过话头的意思。
白雪给他夹了一口菜,说:“老何,这可是陈局亲自定的海鲜,你得多吃。”
何锟铻立即恍然,忙说道:“我在兴安岭那边有一座规模不大的冶炼厂,人没有几个,但场地并不小,如果矿源充足,其实还可以扩建,这不是白处长说那边要修铁路了嘛,出于未雨绸缪的考虑,为了避免冷场,也为了分担风险和资金压力,就打算从国内引入一批商人去那边帮助开发建设,我就想把我那冶炼厂利用起来,如果你那边有好的矿源,我这里从提炼分离,到加工成型,乃至分销渠道都没问题。”
白雪立即附和道:“老何大哥做外贸可是一把好手,如果你们能成功连线,正可谓是强强联手了。”
李牧野基本上理清楚这事儿的脉络了,何锟铻是走私起家的大亨,那几年国家对这帮人收拾的特别狠,如果不是陈淼把他拉上岸来,估计他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这货基本上对陈淼的指令没什么免疫力。通常情况下,对于搞企业的人来说,能跟国家的强力机构扯上关系绝非坏事。而这何锟铻算是陈淼手里一张好牌。
因为提莫夫的关系,陈淼对李牧野几乎没什么直接的掌控力。反而是李牧野借着狄安娜的手,以及阿纳萨耶夫几乎无条件的支持,牢牢掌握着在雅库特地区的全部产业。陈淼这是不甘心啊,修铁路把手伸进来还不够,死活都要拿到绝对的控制权才满意。这娘们儿步步紧逼,真他吗当小野哥是吃素的了。
要不要答应他呢?李牧野有些犹豫。同意不同意的好处和坏处都比较显而易见。跟何锟铻合作可以扩充国内销售渠道,加速安娜珠宝的发展,还有利于额尔金矿业迅速扩大产能。但坏处是何锟铻是陈淼的一颗棋子,一旦落进来势必会让自己对陈淼的依赖进一步加深。
“牧野,你来到上海不就是想为安娜珠宝打开国内市场吗?”白雪适时地说道:“有何大哥助你一臂之力,相信你会更容易打开局面吧?”
李牧野心中暗自不爽,她对这事儿怎么这么热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