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骗太傅、私自活动,他们几个这是犯错了。虽然三皇子身份尊贵,但是永元陛下有令,在书院没有身份之别,即便是皇子王孙,高官之子,楼太傅也是有权力罚的。
此刻看着赫连君尧和初见平安地来了农家庄园,楼太傅虽然也在心里松了口气,但随即也怒起来了。身后站着的四个人都各自看天不吭声,大家都知道这老头子一生气可是什么都不认的,所以良辰最开始才说他讨厌来着。
初见冷汗直流,看着楼太傅手里的戒尺,吞了吞口水。其余五个可都是身份尊贵的人啊,怎么看也是先罚她吧?无身无份的小平民,最好欺负了。
念及此,还不等旁边的三皇子开口,初见已经满脸悲戚地抓住了楼太傅手里的戒尺,小小的身子直发抖:“太傅您听我说啊,我们在路上遇见刺客了,不是故意不等您回来的。三皇子身份尊贵,为了保护殿下,四位大人只能引开刺客先走。我和殿下也是被一路追杀,好不容易跑过来的。”
她说得声泪俱下情真意切,看得楼太傅严厉的神色微微动摇了,皱眉问:“真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初见连忙拉起自己的衣摆来,指着上面溅上的鲜血给楼太傅看:“诺,刺客的血。还好殿下会武功,不然咱们都没命了。”
身后的四个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初见是在找借口开脱,当下为其精湛的演技暗暗拍手叫好。看样子似乎能逃过一罚呢。
赫连君尧看了初见一眼,没有说话。
楼太傅算是信了,走到赫连君尧面前上下打量了一圈,担忧地问:“殿下没事吧?”
“没事。”赫连君尧颔了颔首,越过楼太傅往农庄里走:“辛苦太傅了。”
纳兰绝和楚云起连忙跟上,良辰倒是瞥了初见一眼,笑嘻嘻地道:“初见好像是吓坏了呢,来来,到农庄里给你吃东西。”
初见还在哆嗦。别误会,她不是药磕多了打摆子,而是现在又想起了刚刚那一地的尸体,整个人都发白了。估计这个噩梦还要持续好一段时间,赫连君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太凶残了!
良辰不客气地拉着初见进农庄了,只留沐卿站在楼太傅旁边,摇着扇子,一派儒雅风度。
“你有话说?”楼太傅看着沐卿,问。
扇子一收,沐卿温和地笑道:“自然是有话要说,太傅,您是永元有名的睿智之人,也该知道,陛下的身子似乎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永元隆嘉帝,今年已经五十又六,按照皇帝的年龄来说,已经该差不多了。年轻的时候又爱折腾,后宫里蛇蝎的女子也不少,身子越来越差,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隆嘉帝向来是偏宠大皇子赫连玦玉的,虽然因着去年三皇子的母后病逝,加上三皇子立了战功而对赫连君尧另眼相看,但是也始终没有惩治赫连玦玉。按现在已有的罪证来说,若是隆嘉帝不护着,大皇子已经可以处以死刑了,而不仅是面壁思过那么简单。
但是就是因着他那一点儿护犊之心,赫连玦玉才会有本钱成为三皇子登基的最后的绊脚石。
“老夫一直觉得,三殿下有君临天下的命运。”楼太傅捻着胡子,神色很是正经地道:“他的能耐,明面上的老夫都看在眼里。背地里的,不用说,你我都知道。他当年都有差点平了天启王朝的本事,区区永元皇位,他想要,也一定可以。”
沐卿笑了,眼眸里却还是有点点的担忧。虽然知道赫连君尧没有什么好让人担心的,但是,有些苍蝇看着就不太舒服。刚刚初见说遇见刺客,若是真的,那也必然是赫连玦玉派来的人,他不明白,三皇子到底是做什么要忍。
“我只是觉得,若殿下还未修完五库之书,陛下便已经驾崩,那…”那就是完全没有机会了。
楼太傅眉心一皱:“怎么会,殿下一直专心五库之书,离修完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陛下身体虽然不好,却也没有病入膏肓,如何会发生那样的事。”
沐卿摇头,轻声叹息道:“您低估了大皇子的狠劲儿。”
为了皇位,手足相残,弑父杀兄的事很多人都干得出来。他今天去收集消息,就听闻大皇子最近经常派人往御书房送书信,看样子又是在企图打动隆嘉帝的舐犊之情。一旦皇帝心软,放了他出来,那估计皇帝的命也就不长了。
一阵沉默,楼太傅微微眯了眯眼,拍了拍沐卿的肩膀道:“罢了,先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吧,明日老夫会抽空进宫面圣,提醒陛下一二的。”
“多谢太傅。”沐卿一笑,拱手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