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克制

甩手，一根中空的晶体尖刺，钉在艾格肩头，只是瞬间，艾格发现自己脖颈以下的身体失去知觉，这让他的目光开始严肃，没有了方才的淡然。

    “开价吧。”

    艾格的态度急转，仿佛方才说不会拿出哪怕一枚灵魂钱币的不是他般。

    “我有三个问题。”

    苏晓终于开口，见此，艾格心中暗松了口气，有的谈，事情就好办。

    “你只管问。”

    “第一，我们以前有仇怨？”

    “没有。”

    “第二，一个和你无冤无仇的人，突然用雷劈你，你会怎么想？”

    “我会……很生气。”

    艾格说到这，脸上的笑容多少带上几分尴尬。

    “第三，你无缘无故被雷劈了几十次，然后那个用雷劈你的人，在落败后和你说，契约者都是如此，你会怎么想。”

    “额～，这个嘛。”

    艾格彻底说不出话，最后干脆沉默等死。

    三根「仁慈之刺」从苏晓袖口滑出，力道迅猛的刺入艾格脖颈，乃至于都刺穿骨骼，艾格当场挺直了，眼前瞬间陷入漆黑，昏厥前，他感到自己全身每个细胞仿佛都在哀嚎。

    看到这一幕，苏晓肩膀上的仙露露有些害怕，但忽然想到苏晓方才问的三个问题，这次的确是对方先动的手，想到这点后，善良阵营的仙露露，对眼前一幕的接受力提升了些。

    苏晓拎起昏迷中的艾格，抬步向之前选好的农场仓库走去，可刚抬步，就想到整个农场都被艾格给炸成一处大坑。

    苏晓取出通讯器，联络皮鲁，那边很快查到这是谁的农场，让皮鲁给予农场主足够的补偿后，苏晓让皮鲁找一处距离此地最近，周边人烟稀少的建筑。

    一小时后，苏晓推开一间谷仓的门，铺设着石板的地面有不少稻草，苏晓初步收拾下后，将艾格丢在角落，关上后面呼呼涌入寒风的门。

    昏暗的谷仓内，苏晓取出【黑暗蠕动（深渊·仪式物）】，以及【堕落血肉】、【仪式用血】等材料，他将粉碎后的【堕落血肉】混在仪式用血中，以此作为媒介，在地上构画仪式阵图，一旁的仙露露越看，越感到心慌，她语气弱弱的问道：“我们是要干嘛呀？”

    “召唤邪神。”

    “？”

    仙露露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满是大大的疑惑与懵懂，她似乎是感觉自己听错了，还疑惑的啊？了声。

    一切都准备妥善，只差用来当诱饵的祭品，苏晓原本只准备用【堕落血肉】+【仪式用血】的混合物，作为诱饵，现在有主动送上门的，自然不能让对方白来一趟。

    苏晓从艾格脖颈内抽出三根「仁慈之刺」，艾格过了几秒醒来，那不断颤动的眼角，说明他在昏迷的这一小会，体验十分难忘。

    “你开价，不用继续了。”

    艾格算是彻底服了，他虽有保命权限，但今天的事，已经不是会丢掉性命的问题。

    “50万灵魂钱币。”

    “你做梦！”

    艾格一下又支棱起来，就算以他的财力，直接拿出50万灵魂钱币，也过于离谱。

    苏晓没说任何废话，一脚踹上艾格的面门，把对方后续的问候之言给踹回去，转而把对方拖到阵图中心，倒上暗红的混合物。

    做完这一切，苏晓以【黑暗蠕动（深渊·仪式物）】激活仪式，谷仓内的情况大变，被伪装成一座昏暗，满是邪异风格的大殿。

    地上摆满仪式蜡烛，墙壁上刻着诡异的术式纹路，一名名黑袍信徒匍匐在地，而满身血污的艾格，则被伪装倒在祭坛上，身着纯白衣裙的少女。

    从艾格那愤怒到极点的目光，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但下一秒，魔灵没入到他体内，开始暂时操控他的行动。

    随着阵图激活，缥缈的呓语声出现在空气中，仪式刚被激活的几分钟，除了氛围诡异外，其他方面变化不大，可在有一股邪恶而又强大的意志回应这次祭献后，此地的氛围剧变。

    浓郁到浑浊的灰色邪恶气息弥散，一道血肉构成的巨大门扇，出现在阵图上方。

    这门扇犹如一张大嘴巴般张开，甚至露出尖利的牙齿，在这血肉门扇之中，一只长满眼睛的手探出，上面的眼睛左右环视，确定没问题后，一股气息才从血肉之门内蔓延出。

    “蝼蚁，跪下，献上祭品。”

    听着让人心脏都刺痛的声音，从血肉之门内传来，在那后面，是一道百米高的巨大身影，它是由一个个巨大的头颅与手臂构成，看着很是恐怖，这是本世界的邪神，腐化始祖。

    在腐化始祖的恐怖威压下，伪装状态的艾格，被控制着捧起一颗篮球大小的大号心脏，这心脏还在砰砰跳动，上面的邪恶波动很强，对于邪神而言，这是无法抗拒的至宝，就算直接吸收到，也能大幅度提升本源神性。

    此刻，伪装状态下，捧着巨大心脏的艾格心态裂开了，原因是，在其他人的视线与感知中，他捧的的确是巨大心脏，可他自己知道，手中的根本不是心脏，而是一本由多种皮制纸张制成的古旧书籍，这东西不厚，看起来只有几十页，但那让人心底发寒的感觉，让艾格确定，这东西肯定是深渊·原罪物。

    艾格没猜错，此物名为「死灵之书」，哪怕是在原罪物中，也是能排在前几的大爹。

    但此时的邪神·腐化始祖，并不知道巨大心脏是伪装而出，【黑暗蠕动（深渊·仪式物）】的伪装特性相当强，这是苏晓战胜深渊大主教所得之物，有此等效果，并不让人意外，再者说，这次的伪装，还有「死灵之书」进行增益。

    血肉之门内，邪神·腐化始祖的一只大手探出，抓上巨大心脏，并以那让人振聋发聩的声音说道：“蝼蚁们，我对你们献上的祭品，很满意……”

    腐化始祖的话到此戛然而止，因为它手中的巨大心脏，已经恢复成死灵之书，死灵之书上蔓延出的半透明触须，每一根都深深没入腐化始祖的大手中，更多半透明触须，则没入到后面的血肉之门内，融入到腐化始祖的全身各处，有些露出的半透明触须，还在肆意扭动着。

    一声毛骨悚然的哀嚎后，腐化始祖的大手缩回到血肉门扇内，只可惜，这并不能摆脱死灵之书，在血肉门扇消失后，依稀还能听到空气中残存的哀嚎与嘶吼声，只不过，那嘶吼已听不出威严与邪恶，更多是色厉内荏。

    苏晓将【黑暗蠕动（深渊·仪式物）】收起，并将谷仓内的全部痕迹抹去，以免有无辜者误触这些危险残留，他环顾周边，发现仙露露正缩在角落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的不小，满是震惊与害怕。

    从角落处的木桶内揪出仙露露，可能是因为太害怕，仙露露干脆钻到苏晓衣服中，在苏晓领口处露出个脑袋，倘若让贝妮看到这一幕，贝妮肯定气的炸毛，想法是：‘铲屎官，你居然在外面有了别的喵。’

    苏晓来到倒地的艾格身旁，问道：“还好吗，要是状态还行，等死灵之书回来后，我们继续。”

    听闻此言，艾格的脸颊抽动了下，他犹如被刷新了认知般问道：“你这是……在故意钓邪神？”

    “算是吧。”

    “你……经常做这种事？”

    “偶尔。”

    听到苏晓说出偶尔，艾格眼中满是不相信，他从苏晓布设阵图等方面的熟练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偶尔。

    苏晓取出注射枪，将药剂瓶压进其中，道：“别担心，这是恢复药剂。”

    说完，苏晓就准备注射，帮艾格恢复下状态。

    “兄弟，我服了，彻底服了，50万灵魂钱币是真的没有，但只有20万。”

    “成交。”

    苏晓毫不犹疑就同意，艾格心中下意识想到：‘价开高了。’

    “要不15万？总得给个还价的机会。”

    “……”

    苏晓又取出刚收起的注射器，艾格赶忙受到：“20，20万，我刚才开玩笑的。”

    闻言，苏晓取出一份契约，将其展示给艾格，艾格的脸色都青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轮回乐园的白夜，虚空的伍德，圣域的神父，还有已死的灰绅士，你们四个的契约，都非常有名。”

    “我收了你的灵魂钱币，就要放你走，所以你的报复，不得不防。”

    听到此言，艾格难受坏了，他此刻能确定，只要拿出灵魂钱币，苏晓是真的会当之前什么都没发生，问题是，这契约，他是真的不敢签。

    “放心，我以灭法的名义担保，这契约没问题。”

    “这……”

    艾格皱眉思索，灭法之影他当然听过，那是很具有传奇色彩的阵营，虽说这个阵营已没落，但很多事迹都有所流传，而且更关键的问题是，艾格感觉自己现在是真的没得选，这才是重点。

    最终，艾格在契约上按上掌印，并拿出两张10万额度的天启乐园灵魂钱币储蓄卡。

    片刻后，苏晓站在谷仓门口，看着远处一瘸一拐走远的艾格，他肩膀上的仙露露嘟哝道：“算这家伙走运，看他下次还敢偷袭，不过白夜，你居然真的放他走了，我还认为……”

    仙露露的话还没说完，漂浮在苏晓身前的那张羊皮纸契约，陡然化为40层，每层都薄如蝉翼，却都浮现不同的契约内容。

    “你认为什么？”

    “没，没事。”

    仙露露满眼震惊的看着化为40层的契约羊皮纸，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