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团的人,翻看了谭大憨背着的粪箕子,发现里面有几张广告和几张标语。有一张是牛牌香皂的广告,有一张是买膏药的广告,还有宣传堕胎药的广告。翻开这些废纸,底下居然还几个马粪蛋。那人赶紧嫌弃的放下那些花花绿绿的纸张,训斥他说:“你还真傻,明明告诉你让你去撕那些标语,你干嘛要撕人家广告啊?”
谭大憨面无表情地说:“有大的,我才不撕小的呢。把大的撕没了,我再撕小的。引柴火还是大的好用,你们甭想蒙我,我可不是傻瓜。”说完背起粪箕子扬长而去。剩下一帮哭笑不得的人面面相觑。
笫二天,董照勇遇见了几个人,居然不再叫他董先生,而是叫他花爷。自已的一句玩笑话,竟成就了自已的花名。不过花名在外也有好处,那就是沒有人会怀疑他是共产党。
董石头就羡慕的说:“师傅这花名要是给我就好了,那就沒有人怀疑我是共产党了。这些日子,原来工人纠察队的几个哥们老找我,结果我的名字也上了嫌疑人的名单了。我要真是共产党,我还真就不怕死,可我根本就不是,这不是冤枉吗。”
董照勇不安的说:“那该怎么办?”
董石头盯着董照勇的眼睛说:“那到好办,只是师父别怨我给你丢人就行。”
看着董照勇愣愣的没有说话,董石头接着说:“我想找几个窑姐,到大院里闹腾一通。还有,就是给自已制造几个谣言和桃色新闻。什么半夜去敲寡妇门,当街调戏美少妇,什么老少通吃,男女不限。弄几个屎盆子,往自已身上一扣,把自已弄的臭烘烘的。到那时,没人敢沾我的边,都嫌丢人。”
董照勇想了想说道:“找窑姐的事情不能做,你们把窑姐真领回家去,你们兄弟的媳妇们还不得疯了。再说,那也落人口实。你们不是最擅长造谣吗,你们哥几个好好琢磨几个谣言,一个一个的往外散布。记住,过犹不及,做到适可而止就好。”
第二天就有传言说:董石头半夜去爬寡妇家的墙,掉下来摔瘸了腿。看着走路一拐一拐的董石头,众人眼里满是不屑。当天午休时,董石头因为他爬寡妇墙的事情,又与人争吵了起来。他理直气壮的说:“谁看见我爬墙了?我爬谁家墙了?你们有证据吗?”
虽然对方哑口无言,可是大家就是认定董石头在狡辩。正所谓越描越黑,越辩越浑,知道的人是越来越多。最后,再经过别有用心的人进行一番演绎,董石头就成了一个翻墙如履平地的采花大盗。而董照勇也无原无故的受到了牵连,因为有人说:“有其徒必有其师。”
对于这种有关风化的污蔑,师徒俩並末放在心上,只是相对一笑。而董石头担心的事情,却顺利的解决了。谣言一出,除了董石头他们丐帮出身的兄弟以外,再无人主动接近他。几天之后,他的大名也从保卫团政治嫌疑犯的名单中除掉了。
在内忧外患、民不聊生的大环境中,董照勇师徒们看似潇洒,实际却是在战战兢兢中度日如年。
在东北沦陷后,他时刻关注着战事和局势的变化,他不断的让董石头注意打听各种消息。以他的预测,我国守军,定会依托长城抵抗日军,一定能把日军阻击在长城以外。可是,刚出正月十几天,董石头就给他带来了热河沦陷的噩耗。
他以为董石头一定是搞错了。所以,他在得到消息的当天晚上,找顺子再次打听消息。当他听说,驻守热河的东北军张将领,热河省汤主席,率部不战而逃,拱手把热河让给了日寇时,不禁瞠目结舌,面如死灰。
痛定思痛的董照勇,觉得共产党的抗日主张很合自己的心。想想他们又要反围剿,又要抗日,真的不容易。自己做为一个中国人,理应尽点绵薄之力。在吃完晚饭后,他到董家大院去找董石头。
随着董石头一帮兄弟们陆续成家,董家大院也是人满为患。但是,三间正房却始终没有人居住。看见师父晚上过来,董石头哥几个赶忙迎了出来,同时打开正房的屋门,沏上茶,奉上茶水,等着师父接下来的吩咐。董照勇让几个徒弟坐下,然后问他们说:“你们知道谁是共产党吗?”
董石头笑了起来,说道:“我们上哪知道这种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