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轻轻合上,门外脚步声逐渐远去至消失。
夏拂衣靠着床头,转头看向窗外蒙着青烟的山脉与天穹,脑海中被展落英方才的话占据了片刻思绪,又很快全部被远在炽微的长孙炽占据。
焦躁逐渐爬上眼眸,她最后干脆躺下去继续睡觉了,要有足够的体力她才能及时赶回去。
哪怕只快一点点都好。
夏拂衣闭上眼睛,压抑着焦躁与担心,在心底默念了一句。
等我。
·
第三日清晨。
夏拂衣从床上起来时身体依旧不适,但比起两天前如紧绷之弦一碰即碎的状态要好得太多。
她拿着龙渊,推门而出的时候,展落英正站在廊檐下,听见声音侧头看来,淡淡一笑,
“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夏拂衣走过去,面无表情却认真的说了一声谢谢。
展落英随意的摆了摆手,并不在意,
“走吧,我送你下山。”
正要抬脚离开时,夏拂衣突然又脚步一顿,转身重新进了室内。
展落英转头看着她走向床边,抬手作势要去取那个香囊。
展落英瞬间皱起眉来,
“住手。”
夏拂衣停下,莫名其妙的转头望来。
展落英闭眼深呼吸一次,接着睁眼看着她,语气突然有些发冷,
“如果你想取走你的东西,就把整个拂衣阁一起带走。”
夏拂衣:……
她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夏姑娘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乖乖听话的人,相反,别人越是不让她做的事,她反倒会更加坚定一些。
看夏拂衣根本不听的继续取香囊,展落英额头上青筋一爆,咬着牙道,
“你敢取走,我就不给你解药了。”
夏拂衣:……
她茫然又冰冷的皱起眉看了一眼展落英,最后却只好放弃了。
她面无表情的出了拂衣阁,经过拐角时她淡淡道,
“不取香囊可以,但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展落英淡淡挑眉,
“什么事?”
眼前已经转过比武台,眼前豁然开朗,偌大广场干干净净,山风来去,轰然如来自远古。
那夜里混乱淋漓的血迹,此时已经没有一点痕迹,仿佛那刀光剑影的一夜只是她的幻觉。
“抚嫣的尸体,我知道你一定收着。”
夏拂衣望着那片干净阔大的广场,眼神微暗,
“我现在不能带她走,等我把解药送到神京了,我再回来接她。”
她看向展落英,
“可以吗?”
展落英负手而立,将她的双眼凝视许久,最后道,
“小阁主从未求过人,难得有这么一次,我当然得答应了。”
他淡淡一笑,
“那后会无期,就该改成后会有期了。”
他从袖中拿出两个瓶子和一个药方,放入夏拂衣的掌心,
“绿色是一梦黄粱的解药,白色是玉生香的解药,先吃白色,再吃绿色,一日两次,期间不动内力,不沾半滴酒,日日以药方中的草药泡药浴,半月之后,毒性自然解除,虽不能恢复武功,但保住命后,再重新开始也不是不行。”
夏拂衣捧着三样东西,神情还有些愣怔,眼中却已经不可抑制的浮上了一层激动,她抬头还想说什么,展落英却已经伸手,朝下方长长的阶梯示意,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