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两人僵硬的脸色,夏拂衣无动于衷,继续解释道,
“山顶负责看守的士兵们铠甲和兵器上都沾着血,明显是不久前才经过一场恶战。”
“金梁和大宛的兵都还陷在与炽微军的胶着中,不可能花三天时间赶来这里,除此之外,唯一有可能在前不久发生的战斗,只有温宿援军和皇上派出去的两百玄衣卫。”
“温宿的大军原本的路线并不会经过这里,但他们经过玄衣卫的埋伏后,明显警觉起来了,为了避免再次被我们伏击,就换了路线,经过这个峡谷时正好下雨,他们便进去避雨,并且稍作休整。”
清泽和连棠都不说话。
他们的脸色很难看。
如果夏拂衣的分析是对的,那就说明那两百玄衣卫必然已经牺牲了。
夏拂衣将他们的神情看在眼里,微微垂下了眼睫,
“他们做得很好,”
她用冰冷的声音认真道,
“能让十万大军忌惮到更改路线,说明他们的埋伏非常成功,也完全达到了拖延的目的。”
夏拂衣转头看向峡谷入口的方向,目光如雪色冰刀,
“刚刚那几个兵无论是喝水还是吃东西都十分节省,如果猜得不错,玄衣卫应该还毁掉了他们的粮草,所以休整最多能维持两天,两天甚至更短的时间之后,他们就必须要上路赶去战场,在金梁那里得到补给。”
“在这期间,我们得想办法继续拖延,甚至是让他们折在这里。”
风掠起一些乌黑的发,少女的眼眸明明是漂亮柔软的形状,看起来却有种坚不可摧的锋利和冰冷。
随后她用这样的眼神看向对面两人,轻轻道,
“你们难道,不想为那些死去的玄衣卫报仇么?”
黄沙呼的被风刮起来,马匹把蹄子从沙坑里拔出来,顺着风往后退了几步,同时张开嘴,正要发出一声悠长的嘶鸣,却被一把匕首快若闪电的插入了颈部,切断了声管。
鸣叫和它的生命一起断在喉咙里。
大股大股的血液从马脖子里不断流出来,染红了那只白皙修长的手。
马匹倒入黄沙地,连棠和清泽两人还没来得表达惊愕,便见另外两匹马受惊的扬起了前蹄。
他们条件反射的上前,拔剑同样割破了战马的喉咙,将足够引起峡谷内大军警醒的嘶鸣声截断。
等他们回神的时候,三匹马已经死得透透的,他们想回去现在也回不了了。
清泽苦笑一声,看向一脸冷色的夏拂衣。
那姑娘正在擦拭手上的血迹,眼皮耷拉着,有些漫不经心,
“我记得我们来之前看到的地图上,这个峡谷内部应该是一片宽敞的平地。”
既然已经没有退路了,清泽也极快的进入状态,思考片刻后他道,
“应该是大雨造成的石头滚落,在峡谷内部又分了一片空地出来,对他们来说相当于多了个障眼法,今天如果不是脚印没有褪完,我们可能就毫无知觉的直接进去了。”
说着清泽自己都有些后怕起来。
这里地形改变,他们就算进了峡谷也无法第一时间发现那个狭小缝隙里的兵马,反倒他们会无所遁形的暴露在敌军的眼中,若是他们再晚来一会儿,地上的脚印就说不定要被沙子完全掩盖,他们也就真的要一头撞进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