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去。
树林中已经一副狂风过境的狼狈景象。
当天边第一缕光撕开夜色的时候,那柄冷冽锋利的剑终于鬼魅般横在了长孙炽的侧颈上。
“你输了。”
他抬眼,望见一双平静如初的眼眸,在天际暗淡的曙光里雪色般清冽。
“以一个大病初愈之人的水平来看,却已经是顶尖。”
夏拂衣面无表情的这样说着,一如在紫宸殿中那一场比试,长孙炽对她说的那句“以一个病人的水平来看,你已经是顶尖”。
同样的话,她此刻还给了最初说话的人。
长孙炽怔然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可这笑意是凉的,就像此刻草叶上覆着的一层薄霜,然后倏忽便消失在了曙光里。
夏拂衣微微一怔,手里的剑也慢慢收了回来。
随后男人转身,一语不发的朝山下走去,夏拂衣在顶上茫然无措的立了一会儿,转身进墓室朝师傅的棺材严肃着脸拜了三拜,
“你说的没错,师兄很厉害。”
她看着那口黑色的棺椁,想了想又补充道,
“不过还是我更厉害。”
说完夏拂衣便站起来朝外走去,出门之前随意的朝后摆了摆手,
“我走了,有机会再来看你。”
少女的青色衣摆被融在越来越盛的曙光里,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苦修般生活了多年的地方,眼底到底有些眷恋不舍,但她下山的脚步一点都不迟疑,就如同奔向自己真正的归处。
而山脚下五十万大军都已经整装待发,那个真正等待着她的人骑在马上,见她下山了却一言不发,漠然的撇开视线,拉着马缰轻轻的驾了一声。
黑压压的军队于是开始河流般的朝前流去。
夏拂衣抿了抿唇,握着剑招呼了鹌鹑一样缩在树后的抚嫣,也骑马远远跟了上去。
·
【卡——】
欧阳澄挥了挥手表示OK,下一秒沈翩跹便险些从马上坠下来,好在靳雪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镜头下得心应手的样子尽去,沈翩跹扶着靳雪手,从马上下来的时候双腿都在止不住的发抖。
欧阳澄皱着眉走过来,脸上有几分担心,
“早跟你说了骑马镜头可以用特效做出来,不用真的上马,你偏要自己上,我看接下来几天你都不用走路了。”
“这不是刚好,让我放放假嘛。”
沈翩跹笑得狡黠,还朝他古灵精怪的眨了眨眼睛,如果不看那双几乎要站不稳的腿,几乎就要以为她真是个没事人了。
上邪的剧情已经拍了大半,转眼时间已入盛夏,剧组的工作紧得要命,偏偏剧中还是春未去尽的初夏时节,演员们常常要穿着两三层的长衣在太阳底下演出该有的样子,通常一场戏下来,多厚的衣服都得湿透了,沈翩跹这些天来更是生生热瘦了好几斤,严经纪人想方设法的给她开小灶都没能补回来。
实际上最近上邪的进度已经十分超前,足够满足接下来两三周的播放量,于是欧阳澄看着主演们个个都眼下发青的惨状,决定大方的放一周的假,让他们好好的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