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
夏拂衣脑袋里第一时间出现了这四个字。
与此同时她飞快的转身往反方向走,然而才走了两步,之前如同消失的禁卫军便层层叠叠的从夜色里涌了出来。
他们无声无息的出现,像是黑色的浪,密密麻麻的堵住了所有可以远离那个男人的路。
夏拂衣停住了脚步,表情一层层的凉下来。
就算再是武功盖世的人,也不可能闯出这样密集的人海。
越是紧要关头,夏拂衣反倒越是冷静下来。
既然逃不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夏拂衣扫了一眼那些禁军,转身看向那个男人,淡淡问道,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这里的。”
“大概从祭天大典那天开始,”
他轻轻笑了一下,喝了一口酒,悠悠道,
“你以为戴着斗篷我就认不出你了吗?好歹也是一起生活过很多年的人了,怎么对我还这么不了解呢?”
夏拂衣心情很差,可她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的时候,因此看起来只是脸色更冷了些。
像是思考了片刻,她慢慢走到桌旁坐了下来。
桌上有两个酒杯,果然是胸有成竹早早就等在这里的。
男人给她满上酒,她却并不准备喝,只冷淡而缓慢的道,
“现在,我应该叫你门主,还是该叫你一声王爷?”
“随你,”
长孙晴照并不在意,笑意微深的问她,
“倒是紫宸殿里那位,你现在是叫他皇上呢?还是叫他李炽?”
“与你无关。”
夏拂衣一点都不给面子,直接的问道,
“要怎样你才肯放我出去?”
“皇宫如果真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岂不是说明我这个摄政王很没用?不过你毕竟也算我半个徒弟,我也不忍心把你关进牢里。”
长孙晴照轻描淡写道,
“我在宫中有住处,你先进去呆几天吧。”
夏拂衣摩挲着酒杯,
“要呆多久你才肯放我走?”
长孙晴照闻言饶有趣味的笑了笑,
“你以为这个时候,你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夏拂衣沉默片刻,许久之后才轻轻说了一声,
“没有吗?”
下一刻风声骤起,龙渊已无声滑出剑鞘,在夜色里划出一段锋利的寒芒,毫无预兆的抵上了长孙晴照的脖颈。
青色衣袂一闪又落,夏拂衣眨眼间已经站在了男人身后。
她的龙渊甚至没有完全出鞘,只半寸寒光抵在男人喉前。
她的手非常稳,没有一丝颤抖,也像是随时可以毫不犹豫划开喉咙的冷漠。
而这极短时间的突变里,那些就禁军已经完全从黑暗中涌了出来,前后左右不留一丝缝隙的将夏拂衣包围起来。
拔剑声交错入耳,夜色里顿时出现了无数锋利寒芒,将这风声都割裂得无比锐利。
所有人都神情紧张,而夏拂衣执着剑稳稳的抵在长孙晴照喉咙前,平静而冷淡的问他,
“现在,我还有资格和你谈条件吗?”
气氛如同绷紧的即将断裂的琴弦。
而在这样的关头,被人拿剑抵着喉咙命悬一线的男人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