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拂衣轻轻将手中的河灯放进水中,少少用了一点内力,朝前轻轻一推,炽微花等便摇摇晃晃的超前漂去了。
汇入无数的灯丛里。
夏拂衣站起来转身,给李炽让开了一个位置。
男子却对此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只讲手中花灯递给她,道,
“你帮我放吧。”
夏拂衣摇了摇头,
“他们说放花灯是为了向神佛许愿,保佑放灯人身体健康,一世平安喜乐,这个要自己放才有意义的。”
少女虎着脸,看起来很坚持。
李炽将她看了片刻,只好勾了勾嘴角,蹲下去将花灯放进了水中。
李炽站起来,看着那自己那盏花灯和夏拂衣的炽微花一起彻底消失在灯海中。
“走吧。”
他淡淡收回视线,转身朝阶梯上走去了。
·
今夜是在飞花城休息的最后一天。
第二日他们便再次启程了。
离开飞花城,朝更远的大漠方向行去。
当他们的马车咕噜噜驶离了这座充满自由和江湖侠气的城池的时候,在城内那座高高的缥缈山顶,有人也正好送去了消息。
身着黑色大氅的男子站在悬崖边缘,朝下方远远看去。
面具后他的目光深远而冰冷,仿佛穿透了那些云雾和山峦,看到了某个他想要看到的景象。
他身后的红衣男子还半跪在地,一直在沉默等待他的命令。
许久之后,他终于道,
“去吧。”
只两个字,那红衣男子却全身都微微一僵,片刻后才沉沉道,
“是。”
他站起身来,抬头露出的,是一张颇有几分艳丽的脸。
正是曾经一身红装的展落英。
此刻身着男装的他,已经褪去了女装时的蛮横之感,那些艳烈的气质反而沉淀成高深莫测的冷意。
他转身退下,没走几步却又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等等,”
门主转过身来,大氅一角翻到身后去,
“我也一起去。”
他朝屋内走去,殷红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却莫名叫人见之心凉。
·
一路安静的走走停停了两天。
每到一个客栈夏拂衣都看到连棠给李炽煎药端到他的房间去。
这天夜里再次看到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拦住了连棠,
“这到底是治什么的药?”
连棠看着拦在身前的少女,微微皱眉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是治伤寒的吗?”
“你在撒谎,”
夏拂衣看着他,淡淡道,
“这不是治伤寒的药。”
“你怎么知道?”
连棠闻言眼神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夏拂衣却并不把他的警惕放在心上,只道,
“李炽到底生了什么病?”
“你怎么能直呼他的名字?”
连棠眉头皱得更紧,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夏拂衣身后的门突然开了,李炽站在门边,看着转身回来的夏拂衣,淡淡笑了笑,让开身子道,
“进来吧。”
夏拂衣眨了眨眼睛,毫不犹豫的走进去了,倒是连棠,看着李炽的目光里全是不可思议。
可当银面男子转头看来的时候,他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叫他看见自己的眼神。
李炽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药碗,转身进了房间。
房门没关,连棠犹豫片刻,还是跟着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