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夏拂衣此刻看到了这一行人,必然一眼便能认出来,这正是他们在路上先后遇到了两次的走镖人。
而说话的这位,正是那个被称作七哥的人。
跟在他身旁的另一个镖行弟子闻言忍不住好奇道,
“七哥,李玉笛是谁啊?”
这一次七哥沉默了许久,才终于慢慢道,
“上次在燕归客栈中,那有关封疆剑的故事,其实还有一半没有说完。”
浩浩广场上喧嚣吵闹声沸腾无比,而七哥的声音低沉,在这样的环境中硬生生破开了一个安静又略带怀念的空间。
“封疆剑在成为封疆剑之前,本是一把无名剑,随身佩戴于一个浪荡江湖的少年人身上,这少年人名叫李玉笛,师承神州大第一剑客周自横,哦,周自横就是后来的太虚,那时候太虚和尚还没有出家,还是一个肆意江湖斗鸡走狗的浪子,一剑一酒壶骑驴走马的杀出了无数传奇,三十六国中每天都有无数人想要找到他拜师学剑,可大多数人连他的踪影都摸不着。”
“就是这么个浪子,最后却收了当时根本籍籍无名的李玉笛为徒,知道为什么吗?”
七哥开始卖关子,脸上还带着点不能掩饰的笑意。
那弟子立刻急道,
“为什么?”
“因为他打赌输了,”
七哥低低的笑出声来,
“赌酒赌棋斗蟋蟀全都输了,输的一塌糊涂,于是便只好答应了李玉笛收他为徒。”
“最开始周自横只想大概敷衍一下就好,却没想到这李玉笛天资极高乃他生平所见之最,渐渐的便将自己毕身所学都传授了下去。”
“待李玉笛学有所成,周自横便开始嫌弃他的佩剑档次太低,于是找了自己旧友为他铸剑,他那位旧友名叫姬冶,是神州大陆最好的铸剑大师,同时还是个卜算天下事的术士,一手卦盘走天下,也算是上一代的传奇人物,原本这姬冶早已隐退,可不知为何,见到李玉笛的第一面,他便一口答应了铸剑,后来足足花了九九八十一天,才寻到了神铁,为他亲手造了一把举世之剑,李玉笛拿到剑后,只说该有名字的时候自然会有,便没有立即给它起名。”
“于是他便拿着那把无名剑,和他师傅的龙渊一起走遍了三十六国,那时候他们师徒俩在江湖上真真是管闲事二人组,从炽微国走到金梁,走到姑墨,走到西域,最后走到飞花城的时候,也正好碰上这比武大会,李玉笛嗜酒,当即便和他师傅打赌,说若自己能上台拿到第一名,便要他师傅亲手为他酿造一年的酒。”
“那时周自横自酿的南柯醉也是叫所有江湖中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但周自横太懒,很少自己酿酒喝,可当时他看着那擂台边上百位在江湖上颇有名号的高手,也不认为这还没出师的徒弟真能拿到第一名,于是便答应了他。”
“然后呢?”
那弟子急急的问,
“李玉笛赢了吗?”
七哥沉默片刻后,低低一笑,道,
“当然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