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站住了,回头挑眉道,
“你也认识她?”
问了这么一句后他又恍然大悟般的,
“对了,程致远那么喜欢她,肯定早就跟家人介绍过了,你认识她也不奇怪。”
他勾着唇角在笑,可程玉清远远看着这个笑容,心底却微微一动,没再做声。
楚衍也没管她,只威胁了一句,
“婶婶,别闹出动静来,否则我不介意一直把你关在地下室,把你嘴巴重新封起来。”
顿了顿,他最后看了她一眼,
“其实我很感谢你至今未婚,给了我继续叫你婶婶的机会,我知道你一直记挂着叔叔。”
程玉清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直到身体上传来放松的感觉才清醒过来。
她已经被绑了不短的时间,手脚血液都有些畅通不足了。
她沉默的捏了捏隐隐作痛的手腕,看了一眼眼前负责看守自己的保镖,突然道,
“你看起来很眼熟。”
鲨鱼顿了顿,继续给她松开脚上的绳子,没有说话。
程玉清却顾自道,
“我应该是在顾新身边见过你,对吗?”
鲨鱼丢开绳子,站起来,面无表情道,
“上去。”
被反复无视了两次,程玉清也毫不在意,慢慢站起来,脚步不稳的跟着鲨鱼往楼梯上走。
直到被领着一路走过暗沉沉的娱乐区,进入了一个亮着灯的卧室,她才终于呼着气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来。
随后卧室门被紧紧关上,她转头看去,那个保镖已经在门口搭了把椅子坐下来,脸色比石块还硬邦邦的,一副别跟我说话的生人勿进姿态。
程玉清又把脑袋转回来,一身狼狈的瘫在沙发里,像是睡着了一般的沉默着。
空气安静,窗外传来的海浪起伏都变成了低沉的催眠曲,灯光都显得昏昏欲睡。
然而就在门口的鲨鱼已经放松下来,差点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个冷静的声音冰刃般劈开昏沉感官,
“初衍喜欢沈翩跹是吗?”
鲨鱼猛地睁大眼睛,猝不及防清醒的瞬间毫无防备的露出悚然一惊的神情。
而在他对面,不知何时程玉清已经蹲在了不远处,红肿的眼眶里瞳孔清醒而清晰的映出他此刻的表情。
程玉清早在地下室听到楚衍提起沈翩跹的时候就有所察觉,当他说到她认识沈翩跹也不奇怪的时候,露出的那个笑容里没有任何开心的意思,反而带着阴郁而冰冷的味道,甚至,藏着隐隐的嫉妒。
而此刻看着鲨鱼的表情,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僵在原地,已经看不见鲨鱼愤怒而懊恼的样子,一时间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荒谬而悲哀的酸涩从心底升腾而起,弥漫了全身的神经。
她失去力气般的坐在地上,模糊的喃喃自语,
“这都是,什么孽缘啊。”
·
时钟指向凌晨五点。
霍家大厅里三个人正在打官司,严逸则独自在进行着找人的任务。
邵家人已经被尽数派了出去,深夜航班的乘客名单已经一一过滤过了,云港各大码头旁晚出行的游轮船只也都一一查探过了,各大酒店的入住名单,还有从颁奖会场离开的所有车辆的排查任务则实在是太过浩大的工程,还在一刻不停的进行中,而直到现在,也还没有什么好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