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严逸赶到的时候,路边只剩下晃荡作响的酒瓶。
“人呢?”
男人一边下车快速的扫视一遍一边皱眉问。
龙哥放下即将拨出电话的手机,有几分尴尬的低头道,
“被人带走了,那人说是翩跹的顶头上司。”
脚步停顿,严逸长眉一挑,
“顶头上司?”顿了顿他笑了一下,“所以你们就让人把她带走了?”
这声音里带着的些许些许笑意在夜色里听起来格外危险。
所有人立刻低头认错,只有龙哥思索着加了一句,
“他开的是军用越野,陆字开头的,我们是怕我们这个身份要是在帝都惹上什么事儿会给您添麻烦。”
严逸的脸色此刻已经彻底冷下来,闻言只淡淡说了一句,
“也就是说只敢窝里横是吗?出了云港邵家人就都该夹着尾巴做人了?”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一句“不敢”!
严逸看了一眼地上的酒瓶,皱了皱眉,
“这是她喝的?”
“好像是,”龙哥回答,“我发现她的时候他就呆这儿坐着,看起来好像喝醉了。”
喝醉了?还被程致远带走了?
严逸扯了扯嘴角,脸色莫名有些难看。
帝少应该不会干趁人之危这么没品的事儿吧?
·
其实如果可以帝少是完全愿意让自己做一个没品的男人的。
可惜他不敢。
于是第二天沈翩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没换,满身的酒味简直要熏死她。
可下一眼她更加在意的是,
“这是在哪里?”
沈翩跹按着头从床上坐起来,入眼是洁白的床单和电视柜,落地窗被拉着窗帘,光线柔和。
明显是酒店式的布置。
“谁把我送到酒店来了?”
沈小姐一路晃着脑袋进了浴室洗了一把脸,很想洗澡但身边没有换洗衣物只能作罢。
往衣服兜里一模,只摸出来一个口罩和几个酒瓶盖子,手机不知所踪。
少女无奈的揪住头发。
“还是先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再想办法回家吧。”
她戴上口罩帽子出了门,分辨了一下方向便往电梯走去。
这里是二十一楼,电梯门前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着。
她把帽子往下拉了拉,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慢慢走过去。
然而当脚步逐渐接近,电梯门前的身影逐渐清晰,她的脚步开始莫名变得艰难和迟疑起来。
黝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站在中间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几乎只是一秒的时间,她的眼睛里已经泛上了水光。
电梯门定的一声打开。
几个人走了进去,沈翩跹下意识的跟上去,却被人伸手拦在了外面。
“抱歉小姐,请搭乘下一部电梯。”
沈翩跹愣在那里,随后却听见电梯内的老人开口道,
“行了,这里又不是云港,让人家进来。”
男人只好收回手说了一句抱歉。
沈翩跹摇了摇头,迟疑一秒还是忍不住走进去了。
电梯开始下降。
镜面一般的电梯门上倒影着所有人沉默的影子。
半晌,老人突然开口,
“小姑娘,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此话一出,跟在他身边的人立刻全身紧绷起来,目光冷锐的看向电梯里唯一的外来者。
可这戴着口罩的可疑的女孩子好像一点都不怕。
电梯门上,她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还一直看着老人,清亮黝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好几秒之后她才低头笑了笑,
“我只是,听说你们来自云港,有几分好奇罢了。”
她的声音很低,再被口罩一压,更是低进了尘埃里。
莫名让人感到低落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