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答道:“我家原是世代为医的,我自幼跟在祖父身边学了不少的东西,对于药材有些认识。”
画儿听了那丫头的话后,心中更是狐疑起来;不过她又想到人牙子是有官衙凭证的,人牙子说得话应该可以相信——人牙子不会乱来的。
画儿上下打量着那丫头道:“世代为医就算不会富足一方,也应该家有薄产才对,你怎么会被家人卖身为奴了呢?”
那丫头脸上闪现出三分伤感:“是的,就像姐姐所说,我家原来是有些薄产,虽然不能说富足度日,但也能全家和乐过活。只是,因为家中人丁不兴,爹爹不幸又早逝,而我只有三个妹子,并无兄长弟弟,到我这辈儿时家中已经没有人能继承家业,用来维持家计;全家上下六七口人都是靠祖爷悬壶来度日,可是祖父因为年老操劳,竟然一病不起;可怜我的祖父一生医人,最后却病倒在床上无钱抓药,所以、所以,我才卖了自身希望可以筹到足够的钱,把爷爷的病儿治好。”
丫头也是个聪明伶俐的,知道画儿对自己的身世有些不太放心,所以就把事情说了一个清楚,虽然话并不多,却也让人能明白来龙去脉。
画儿多看了丫头一眼儿:“原来也是一个苦命儿的,唉——!你说你叫什么名儿来?这几日事多,闹得我居然不记得了。嗯。说起来,我好像没有听到有人唤你的名儿呢?”
丫头一笑说道:“画儿姐姐哪会记得住那么多人儿的名儿?霄儿,我的名字是霄儿(书友削皮器扮演),大家平日里管我叫俏丫头,所以姐姐不曾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
画儿笑着点了点头:“霄儿是吧?你倒真是个伶俐的人儿。说话口齿都很清楚呢。识不识得字?”边说话,画儿连向前走去。众丫头婆子自然在后面就跟了上来。
霄儿虽然奇怪画儿不问毒粉的事儿,为什么只管和自己闲话起来。不过,霄儿还是答道:“字略识几个,也会写上一写,只是字有些丑,不便拿出来见人。”
画儿点了点头。没有再问霄儿的事情。她转而问起了毒粉的事儿:“霄儿,你有把握能认出来是什么毒来吗?这可不是玩笑事儿。如果不是毒却被你说成了毒,查出来你是要落个大不是的;就算是毒,如果你说错了毒性儿,也不是个小错儿呢。”
画儿握这个丫头有些本事儿,一心想往上爬就夸大了自己的能力:原来不是没有这样的丫头。
霄儿肯定的点了点头:“我有把握可以认出来。”犹豫了一下霄儿又道:“其实我自幼便跟在祖父身边帮祖父给人医病,祖父也教了我许多的东西。如果我不是女子,我已经可以悬壶了。”
画儿闻言仔细看了一眼霄儿:“那好,回去我们仔细瞧瞧孙姨奶奶瓶里装的倒底是个什么东西。”
霄儿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一向不是个多话的人儿。霄儿因为家道艰难所以懂事很早,当然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多说两句,而什么时候又不该主动开口。
画儿看霄儿不再说话,也没有对自己十分的巴结,行事说话极有分寸,心下便对霄儿很有好感。不过画儿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径直朝前行去。一行人竟然沉默了好久。
有一个婆子走了一会儿后,看了看画儿的神色,上前巴结道:“画儿姑娘真是神人,居然一口就吃出了孙姨奶奶屋里的茶不是头遍水;搁我们,茶便是茶,什么茶到我们嘴里也是一样儿的味儿。”
画儿笑了起来:“我哪里有这个本事儿?出身娇贵的主子们倒真是有这个本事儿的;至于我?我哪里能品出沏茶的水有什么不同来?不过,姨奶奶那茶倒真是不错的好茶。这个我倒是吃了出来;只是我们府里有少人就能吃得出来,也算不得是神人吧?”
那婆子不太相信,她本是要逗画儿玩笑的,便又道:“画儿姑娘您这是太谦了,您没有吃出来,那就是您刚刚瞎蒙的了?哪有一蒙就蒙上的?我不相信。”
霄儿几个丫头也嘻嘻的看着画儿笑,同样是一脸的不相信。
画儿叹了一口气:“我真得没有吃出来那茶是不是头遍水。只是我没有进屋前,看到她们那个炉子上正座着一个水壶,呼呼的冒着热气,听那水滚的声音,壶里的水已经满了,我便知道那水已经不知道滚了多久了;可能是孙姨奶奶受了伤,所以那些婢仆们一时间有些忙不过来,没有注意到水滚了吧,以致于把水都快要煮干了。”
几个丫头婆子听得眼都直了:居然是因为这样,也不是件人人能做到的事儿呢。
那婆子感叹:“怪得夫人疼画儿姑娘,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来的,居然再没有一个人注意过那壶水,偏画儿姑娘自己注意到了。看来能伺候好主子们,生来伶俐也是不管用的,还要有画儿姑娘这样的细心才能成啊。”
画儿扫了一眼几个丫头婆子,心下一动便想借机说教她们两句:“说细心我倒是承认的,不过我也不是生来就细心。只是伺候主子,不能事事都让主子开口吩咐了才知道去做不是?所以就要事事留心,样样细心才行。细心啊,都是后来一点儿一点儿练出来的。”
然后轻轻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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