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上,方小福看着最后进来的居然只有两个小姑娘,一个大约十一、二岁,一个只有七、八岁模样,看着虽然憔悴,但仍很显小,好像两只营养不良的小白兔似的。
方小福一瞬间心里便生出这样的念头,一时间看着她们没有开口。
“……奴、奴婢姐妹见、见过两、两位公、公子……”终于,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开口了,只是结巴得不行,两只手更是将手中的帕子绞成了一团。
见她浑身颤抖紧张得好像随时能昏过去,七、八岁那个则紧挨着她一脸无措地望着方小福。这样的情况,方小福还是第一次遇见,于是继续沉默。
“小七儿,让她们留下吧。”方子湛翻看着资料,突然说道。
“啊?”方小福错愕地看向他,不明白为何问答还没开始,他就已经说通过了,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她拉下脸瞪着他。
正要问他是不是看上这么柔弱可怜的小姑娘了,就见方子湛将资料递到她的面前,目光温和地看着她:“通过吧。”
她不理,继续瞪着他。
方子湛无奈,搂过她的脸让她看资料。
罪臣之孙女唐彩,现年十一岁,没入奴籍,发配官卖。
罪臣之孙女唐雪,现年七岁,没入奴籍,发配官卖。
“……”资料上的字眼突然刺痛了方小福的眼睛,她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口,“那、好、吧……”
“你们两个通过了,先下去安顿住处,明天开始跟管事学习针线,何时能完成绣品便何时发放工钱。”
方子湛感觉到小七儿的异样,又搂了搂她的肩膀,这才看向厅下紧张不安的两姐妹,公事公办地说道。
“谢、谢主子,奴、奴……”
“不必称奴婢,你们是我家招来的绣工,会绣技替主家赚钱便可。”方子湛打断唐彩故作坚强的表现,强调她们的工作。
姐妹俩听了似乎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然后福了福便转身出去了。看着姐姐牵妹妹的背影,方小福突然叹了口气。
“这官不好当,你们这么辛苦读书入仕是图的什么?若将来……”
“小七儿,虽说天下之大,但不管你在哪一行,都要遵守这行的规则,承担相应的风险,没有人永远一帆风顺的。”
方子湛握住方小福的手,目光温润地看着她:“那种事情咱们介入不了,至少在能搭把手时咱们搭把手,也算是积善。”
不管那位罪名是因何入罪,但其家人尤其是这么小的小姑娘,能犯什么罪?她们不过是享受了官家的荣耀之后,也同样被连累。
这时代里没有“罪不及家人”的观念。
官牙管事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两人相视一眼便起身至偏厅,向主家说明接下来的人员情况。
因方小福说过,小厮、护卫、长工、粗使仆妇,不问年纪,只要不是老得干不动活儿、身家清白、诚实可靠、没有劣迹,皆可考虑。
这也算是事情赶得巧,时间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