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如此嚣张,仗的是谁的势?有将他一县之令放在眼里么?
当官的最怕属下什么?不是属下没能力、也不是属下懒惰无为,而是属下目中无人,不,是目中无上司。
明明那五千亩新地已交到了县衙,他又交给了葛长兴放出去,这边葛长兴还没放消息,那边县丞又要来买回这块新地。
这也算了,反正中间差价他已经赚到了。
可是明明一切还没定论,你没交钱、我没批过户手续,凭什么你家小妾的娘家人就能直接去霸地了?你又凭什么认为这地一定是你的了?
想他堂堂正七品上司,岂会让一个从八品的下属绑架职权?
因此,在葛长兴后来的提议下,张子昌便勒令于县丞火速滚回去,立刻处理他那后院里乱七八糟的娘家关系。
这话自然也是在讽刺于县丞治理无能,一个小妾的弟弟都敢称他的小舅子,真是笑话。
要知道在这古代等级制度还是很明显的,妾就是妾,喊自家男人都不能喊夫君的,得喊老爷、家主、大人这样的尊称,只有正室嫡妻才有称夫妻的权利。
也只有正妻的弟弟才是你的正经小舅子。
当然,妾室嚣张上位,也证明了正妻无能,家主治家无道。
于县丞被讽得老脸通红,连忙告退要离开。
葛长兴立刻对张子昌附耳献策。
于是张子昌又叫住于县丞,说为防他那什么娘家小舅子以后找鲁家坡的麻烦,以后鲁家坡尤其那块新地的安全,就交给他了。
如果有谁敢使坏捣乱,一切后果只问他的责。若是有什么阳奉阴违、无视律法的事情发生,这头上乌纱就别要了。
于县丞被训得作声不得,忍怒回去后立刻把爱妾找来狠狠骂了一顿,并且罚去后院负责浣洗一个月,以观后效。
想着县令大人的要求,第二天又将那个白面胖子和他的手下们都抓上公堂,以扰民罪当堂各打了二十大板,再扔进牢里关了起来。
至于哪天放出来,就看他哪天消气了。
可怜那白面胖子还以为他的县丞姐夫会为他作主出头呢,本来还在家里琢磨着怎么进城找葛长兴的麻烦,结果一觉睡醒他却倒大霉了。
镇上大户胡家的嫡子被抓,消息传出后很多人都拍手称快,背里奇怪这县丞大人咋转性儿了?连爱妾的弟弟都抓,这不是转性儿了,就是中邪了吧?
消息传到鲁家坡的时候,其他人不知道,鲁村长几个却是知情的,心里都明白,这是葛中人回去告状了。
但让葛中人宁愿得罪于县丞也要维护的人,想来也不简单吧?
文浩天没多久就知道买地的事儿了,对张子昌的处理很满意,因此对之前赵家别苑纵火死人案的追查结果,也就没有逼得太紧。
那场纵火案已被如意斋的人解释是小厮自己不慎失火造成的劫难,但文浩天可不信哪个小厮能不慎到把自己给烧死的。
因此,县衙这段时间以来对城里可疑人员的调查并未停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