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说的。王叔确实有些对不住你父亲,可你父亲当日闯的是什么祸?我能救得了他么?真为他求一句情,我一家子就都赔进去了!我家里孩子都还小呢,我做爹的总要为他们着想。你是怨我自私也罢,无情也罢,反正你父亲当日会选那样一条路,就该预料到失败那天会有什么下场。我只是不想无端跟着你们家一块儿送死罢了。”
蜀王世子的神色冷淡下来:“王叔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山阳王道,“就是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是王叔不明白你的意思。若你真个怨我,又为什么要在太子与肃宁郡王面前为我说好话?当日在东宫,你直接不理我,不就完了么?可你既然有心要与王叔和睦相处,那又何必再绊那一跤?虽说王叔摔坏了肃宁郡王的一个机关匣子,好象得罪了他,但赔礼送上去,肃宁郡王还不至于小气得为了那一个机关匣子,便将王叔往死里整治。所以好侄儿,你到底有何用意?王叔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难不成你就只是为了让王叔多损失些银子财物?你若不跟王叔说实话,王叔心里实在不得安宁,总担心你是在暗中使什么坏。”
蜀王世子顿了一顿,低下头去:“王叔莫怪,侄儿……不是有心的。当真是不慎踩错了地方,才会绊着了您。但当时那个情形……侄儿的处境也不是太好,生怕太子殿下与肃宁郡王误会,侄儿不敢说实话,只能当作是王叔自个儿不小心。侄儿不也为王叔求情了么?不过是一时不慎,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后侄儿担心王叔责怪,才不敢说实话的。王叔要打要骂,侄儿无话可说,但王叔若因为这点小事,就疑了侄儿,那就太让人伤心了。”
山阳王睨了他一眼,不是很相信他。但蜀王世子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不肯松口,似乎就只能不欢而散了。山阳王想想,觉得这只是件小事,日后多提防着他些就是,倒也不必真跟他翻了脸,自己总归还有需要他的地方。
这么想着,山阳王脸上便又露出笑容来:“既然只是不小心,王叔自然不会再怪你。往后你不必如此遮遮掩掩的,有话只管实说就是。你我叔侄是何等关系?实不必外道!”
蜀王世子重新露出了微笑:“王叔说得是。今日是侄儿做得岔了。”他顿了一顿,“为了向王叔赔礼,侄儿告诉王叔一件秘事如何?侄儿今日原本要落后王叔一步离开,其实是有事要去办的。但既然遇上了王叔,那请王叔与我同行,也无不可。”他把声音压得低了些,“此事大有利可图!若是一切顺利,别的不提,你我两家日后在城中,处境就会好得多了,说不定手里还能得些实权。”
山阳王眼中一亮:“这话怎讲?!”
蜀王世子就告诉他,太子妃唐氏的表兄弟楚正方,如今正任职城卫副统领,手掌大权,据说用不了多久,就有望接任云阳侯的正统领之职了。这样一位实权大臣,他有个秘密。外人还以为他品行端正,夫妻恩爱,事实上,他在城中有一处外宅,养了个美人在里头,据说是位犯官之女,乃是楚正方昔日旧识。这事儿楚正言家中无人知晓,唐家人与太子妃也完全不知情。楚正方借着自己在城卫的权利,把事情瞒得死紧。只是他运气不好,那处外宅的前任主人,与蜀王世子妃的娘家有些亲缘关系,因蜀王府坏了事,才跟着受了连累,连京中的产业也没保住。蜀王世子从前曾经听妻子说过那座宅子,有一回偶然路过时,多看了几眼,就发现了楚正方的秘密。
蜀王世子对山阳王道:“侄儿在那宅子附近安排了眼线,知道今日夜里那楚正方就会前往外宅过夜,正寻思要找个理由,与他偶遇。等他知道自己有把柄握在侄儿手里,只要侄儿的要求不过分,他还不得有求必应么?王叔索性与我同行,也诈他一诈?旁的不提,王叔日后若想在城中置办多几处产业,有城卫的人做靠山,还怕会吃亏不成?”
山阳王听得有几分心动:“真的假的?我从前可没听说过这种事!”
蜀王世子一哂:“若是人人都能知道,侄儿也就算计不了他了。王叔去不去?你不去,我一个人去。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好处,不占白不占。楚正方是太子妃的表兄弟,甚得太子妃信重。若能打通他这条路子,哪怕是在太子殿下处得不到多少好处,也能从太子妃那边补足了。”
山阳王想了想,便点了头:“行!今晚我去寻你!在哪里会合?”
蜀王世子笑着拉住了他:“王叔还等什么今晚?咱们这就过去,寻个地方消遣,边等边吃酒如何?若是太过刻意了,反而容易引人怀疑。咱们不是特地去守株待兔的,是侄儿见王叔心情不佳,特地请王叔吃酒散心,偶然遇上了谁,那都是天意!”
山阳王会意地笑了:“对,对!是天意,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