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他的存在。
你说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唐贽吐了一口气,他明白这事情恐怕不那么简单。
然后他迅速想到,甘飞华分管的工作不正是填海区的具体工作吗?
这中间……
他倏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下意识的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黄宵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道:“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唐贽道:“书记,您说会不会是陈京……”
“陈京?他纠风室有这么胆大妄为吗?甘市长是正厅级干部,是中央下放的干部,他纠风室还没这个能量吧!”黄宵粗声粗气的道。
唐贽沉吟了一下,道:“可是书记,如果陈京在明,纪委监察室在暗,这个事情是不是有些不一样?”
黄宵脸色一变数变,他嘴唇连连掀动,似乎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泄,但是最终,他一个字都没说,嘴唇紧紧的抿起来,抿得很紧。
唐贽察言观色,觉得自己可能多话了。
黄宵何许人也,自己能想到的地方,他想不到?
黄宵是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了,既然是这样,自己还胡言乱语干什么?
不是往他伤口上撒盐吗?
“叮,叮!”
电话铃声很急遽。
黄宵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他听了片刻,道:“行了,停止你们的工作吧!这件事情你们不要再管,另外,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绝对不能够外泄消息!”
他“啪”一声挂断电话,手上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有过了片刻,桌上的另外一台电话响了。
是红机电话。
唐贽下意识的站起身来要回避。
黄宵压压手,吐了一口气抓起电话。
唐贽看到黄宵的脸色终于开始泛青,然后发白,他对着电话道:“知道,知道,我马上,马上……”
“是!是!我明白!”
再次挂断电话,黄宵似乎情绪一下激动起来。
他本来就火爆脾气,以强势强硬著称,在这个场合,他也似乎没想过保持市委书记的城府。
他一拳砸在办公桌上面。
桌上的文件被震得瞬间凌乱。
他眼神再一次落在唐贽身上,一字一句的道:“省委通知,让我立刻去省委。我不给老迟打电话了,你跟老迟说,让他主持工作!”
唐贽站起身来,还没来及说话。
黄宵语气一缓,栗然道:“甘飞华被纪委带走了。是纪委六室的行动。你说中了,陈京在明,他们在暗。人家是有备而来,我们都被戏弄了!”
他颓然坐在椅子上,仿佛一下衰老了十岁,整个人变得兴意阑珊。
唐贽想说一句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黄宵是个骄傲的人,骄傲的人最大的毛病往往是好面子。
现在整个临港都知道陈京是灰溜溜的离开的。
然而,事实真是如此吗?
甘飞华的出事,把这个事实全给颠覆了。
陈京在临港不过是吸引火力的,他是在耍花枪。
真正厉害的人藏在暗处,陈京把黄宵的火力都吸引住了,暗中的人早就把一切都理顺了。
可以想象,因为甘飞华的被双规,接下来肯定会有震动全国的大案在岭南迸发,临港必然首当其冲,而在这中间,黄宵会不会深陷到这个漩涡中?
唐贽忽然有一种危机感。
他来临港履新,给自己的定位就是紧靠黄宵这尊大菩萨。
可是现在这个看似强大无比的大菩萨,似乎有点泥菩萨过江的架势,这让他怎么没有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在他脑子里转瞬即逝,但是这一刹那的闪过,却给他脑子里留下了很深的烙印。
然后他立刻想到了这件事的关键人物——陈京。
陈京现在在哪里?
他的人早就到莞城了。
莞城和临港只有一百多公里的距离,岭三角交通如此发达,一百多公里仅一个小时多一点的车程。
可是短短的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却似乎变得无比的遥远了。
陈京陈阎王,在临港再一次出风头不可避免。
而这个风头出得太大了,甚至连黄宵都有可能陷进去,这还不够震动岭南?
唐贽离开书记办公室,精神有些恍惚。
他觉得整个世界似乎瞬间改变了法则,事情从一个极端变幻成另一个极端,竟然如此的充满戏剧性?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一个黑色的幽默……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