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惧近身,但事已至此,他根本来不及躲上。
拳手的力道当然不如双腿,他右手腕登时发出一股令人牙痛的脆响,诡异的向外翻折。
即便是黑漆漆雨夜,还是能看见一截骨茬刺破皮肤,白如玉瓷。
周祐福哀嚎,跌进泥滩脏得恍如乞丐,再也没有临江城富家公子哥的潇洒神韵了。
亲卫即便有心想救,但早早埋伏的永字营已经纷至踏来,不用樊长翔指挥,已经摆出菱阵交替杀入战局。
这些亲卫刚才在牧野滩涂本来已经战败一次了,体力与灵力都快见底了,现在又突逢大雨没有恢复,还碰上生力军的永字营,顿时势如破竹。
刀风白虎呼啸而出,绞碎林木携带浩荡的风沙,一扑再扑,瞬间激起阵阵惨叫。
霹雳雷声更壮永字营的军威,憋闷多日的士卒怒不可遏,一个更比一个下手狠辣。
先前正是周祐福带兵袭扰,整日叫骂不断,现在遇到正主了,这些士卒顿时找到发泄口,一腔怒火熊熊燃烧。
陌刀的寒光时不时在林间乍现,比之雷电更让人胆颤心惊,周祐福爬起来一看,两三百的亲卫已经倒下大半,血水哗啦作响。
“匹夫!”
“安敢造次!”
周祐福怒从心头起,接二连三的失败让他神智大失,按掌具化一柄折扇,展之如屏,随即露出一幅水墨画。
天色实在太暗,加之周围巨木参天,樊长翔完全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跳步举枪正要下劈,却突然感觉心口一疼,倒飞百丈。
两棵柏树拦腰被撞断,发出咔嚓巨响,他拄枪抬头顺着散乱的树枝远望,只见一支重甲骑兵从折扇之中奔腾而出。
纸上谈兵?
周祐福居然会兵家的秘法?
樊长翔出身雁山盘龙宗,也是兵家子弟,先前听他爹樊志诚提及过此项秘术。
这玩意儿很玄妙,通常只有军师智囊才能修炼,如果天赋异斌,甚至可以运筹帷幄之内,决胜于千里之外。
不过他看周祐福的纸上谈兵之术,明显还未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具化出来的重甲骑兵没有血肉,一幅骷髅精怪的样子。
“娘的!”
“你还去灰塬招魂了?入你嫩娘!”
樊长翔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翻身拽出插在地上的长枪,不管不顾的径直杀向周祐福。
盘龙宗世代镇守雁山关,与雪原妖族在灰塬厮杀千年,期间战死无数子弟。
而周祐福具化出来的重甲骑兵,与盘龙宗服饰一模一样,樊长翔不用想,也深知周祐福潜入灰塬干过伤天害理之事。
本来连续多日的袭扰,已经让樊长翔暴躁不已,现在碰到这档子事,更是恼怒如火。
他不顾伤势,撞翻拦在路上的亲卫,双手紧握长枪蓄足力道,蹬地猛冲。
一条枪意长龙应运而生,伴随阵阵呼啸,游弋长吟。
重甲骑兵根本抵挡不住这股浩荡枪意,正面与其稍稍接触,霎时土崩瓦解,神魂之火旋即扑散如烟。
周祐福惊骇,眼见樊长翔捏碎最后一名重骑的咽喉,杀到身前,周祐福咬牙再挥动折扇,其上的灰塬战云图发出耀眼光芒,轰然跳出两三头高大的巨兽。
犬戎?
座头狼?樊长翔见到伏肩逡巡在周边的犬戎骑兵,突然刹住脚步,斜拖长枪凛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