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话~命运

    昏暗的房间中只能看到猫又那散发着幽光的双眸，她摩擦着指甲发出声响，伸向被逼到墙角无法动弹的雪野霜白，她蹲下来一边抚摸着雪野霜白的大腿，一边将指甲慢慢嵌得更深……

    这时门突然开了，没有人进来，只是雪野透那长满老茧的手递进来一盒已经开盖的鲭鱼罐头，猫又抬起鼻子来闻了闻，继而不再理会雪野霜白，扑到罐头前大吃起来。

    “霜白，用相机！”门外传来雪野透的声音。

    雪野霜白迅速举起相机，对准正在吃罐头的猫又按下快门，随着闪光灯的再次频闪，猫又重新被封回相机中，那反过身来怒视着雪野霜白的姿态被定格成了照片。雪野霜白舒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爷爷，多亏你了。”他对着走进房间的雪野透说。

    “我一直在外面偷听，本来还想听些更刺激更有节奏感的声音来着，没想到却听到比这更在意的事啊。”雪野透说。

    “是啊，她是只妖怪。”

    “我不是在意这个，而是那妖怪说的‘那幅画’是什么意思？”

    雪野霜白傻笑着，他知道卖画的事瞒不住了，从祖父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已经洞察到了，于是雪野霜白将卖画的事和盘托出，却招来祖父的一顿痛骂。

    “你这龟孙子！这回可闯大祸了！赶紧回去把画要回来！真是个龟孙子！”雪野透吼道。

    “爷爷，骂我的时候就别叫我乖孙子了啊！”

    “我这次不是口音，你就是个龟孙子！”雪野透大吼几句出了出气，接着开始自责起来，“唉，也怪我当时没有说清楚。你也看到了，那幅画上的妖怪能在某种激发下显形，曾经有不少心怀鬼胎的人找我买这幅画，甚至还强取豪夺，所以我觉得还是寄存在你那里比较保险。”

    的确，在雪野霜白离开京都之前，他的确能见到不少上门滋事的人，好在那时妹妹雪野绯云也在，能凭借一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格斗技打击一下寻衅者。

    “但是这家伙怎么办？我把照片删了她应该就出不来了吧？”雪野霜白看着照片，按动相机上的删除键，监视屏上显示着是否删除的选项。

    “那样的话，她应该就会完全、干脆、彻底地被消灭了。”雪野透坐在雪野霜白身边，“看来，你和你的照相机现在要扮演屠夫和屠刀的角色了。”

    听到祖父这么说，雪野霜白准备按下“是”选项的手立即缩了回来，这只猫又作为百鬼夜行图的一部分，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而自己现在又要决定她的命运，顿时觉得如坐针毡。如果真要把删除照片定义为杀死她的话，自己真下不了手。

    “妖怪本身就是生命的延续，他们是死去的人、死去的鸟兽、腐朽的器物、腐朽的灵魂，但还能以这样的方式重新活一次，真是让人羡慕啊！”雪野透叹道，“只不过这第二次生命，是延续生前的执念与忿恨；是沉睡在画中供人观赏、研究；还是抛弃过去，不嗔不怨地重新融入这个世界，就看他们自己了，当然，人若是能帮助他们一把，也不错。”

    “那我现在就回去，无论如何先找到那幅画再说，至于阿又作何选择，就按您说的，看她自己的吧！”雪野霜白觉得轻松了一些。

    “阿又？这是你给她取的名字？”

    “我只是随口一取，怕她把我腿卸掉。”雪野霜白打趣说，不过他也做好了觉悟，不会再在她面前露出惧色，更要为自己导致的这次意外做一些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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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了喵，我不会伤害你了，刚才也只是吓唬吓唬你喵。”两人身后传来猫又的声音。

    祖孙俩惊讶地转过身去，发现猫又正交叉着双臂抱在胸前，有些害羞地倚墙而立。

    “哎？你是怎么出来的？”

    “那个……在刚才你说起‘阿又’这个名字时我就突然被弹出来了喵。”阿又低下头去，羞涩地摆弄着自己的耳朵，两条尾巴的尖端也不断相互触碰着。她的话中带着笑意，看来她对阿又这个名字还挺满意的。同时，她也接受了的随雪野霜白回去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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