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们安静了,下人们则沸腾了。
殿下不傻了!
殿下长得可美了!
殿下性格不错呢…
诺大个公主府喜气洋洋。下人们笑颜如花,管事们抿嘴轻乐,那些悬着的扑通扑通跳跃的心,终于落下了。
到夕阳归山,温执方将睡得昏天暗地的冉光叫醒,并强烈鄙视一番。午饭不吃也就罢了,这都要吃晚饭了还睡,宴厅里一众人干等着呢。
冉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下了床,摇摇晃晃地走到盆前,掬些水,低头洗脸。待肌肤沾上冷水,瞬间清醒了不少。知道众人在等她,也不耽搁,直奔宴厅。
宴厅里,大伙儿都在偏厅等。主子不来,没人敢入正厅。冉光略囧,疾步走向主座,热情四溢地招呼道:“都来座吧,让大家久等,实在抱歉。”
卫拱怀与宋泽取依次在冉光左侧入座。杜松临冷着一张脸和苏伏良依次右侧坐下。
瞟见那张冷脸,冉光只觉一股寒流从身子右侧袭来,不禁抖了抖,小声嘀咕:“好冷,寒气袭人啊。”于是,出于本能,她左手在下,勾住凳子边缘,轻轻起身,悄悄向左移了移。身边几人见这小动作,低头暗笑,杜松临的脸则更加阴暗,两眼中冒着团团烈火,随时准备爆发。
冉光心道,他有骨气,就别坐在这儿吃饭。他若敢起身走人,她就顿顿饿他,饿死他。
冉光拿眼斜着他,等他烈火燃烧,他却狠狠瞪了一眼,低头不语。
见几人落座,总管忙吩咐上菜。
一个个清秀的男子手端木盘,鱼贯而入。一盘盘菜芳香四溢,形状优美。冉光睡了一天,哪里受得住这种诱惑,早已垂涎三尺。转头,朝温执挤挤眼,心道,我快饿死了。
温执忙上前布菜,她立刻夹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塞进嘴巴,狼吞虎咽起来。
四士君身后,也各有一清秀男子布菜。不过四人的吃相极其优雅,不声不响,细嚼慢咽,尽显大家风范。温执再次把冉光鄙视一番,丢人啊,这吃相,就一山村野妇嘛!
席间鸦雀无声,除了布菜时细微的声响,就显冉光的吞咽声。犹如万籁俱寂的夜晚,伴着声声虫鸣。她也想细嚼慢咽,但是饿啊,天大地大肚子大,反正自己家,冉光毫无避讳地埋头大吃,席间一句话也不说。一顿饭吃的及其压抑,饭后,冉光直接吩咐总管,来后不必相聚,送到各自厢房。
吃饱后有了精神,冉光命人将所买东西悉数拿出,摆放整齐,分类整理。
看着满屋子礼品,心里乐开了花。瞧吧,有钱就是好啊!
她先自己挑选,留了些爱不释手的,而后让移蒙和温执各自挑选称心如意的。最后再三斟酌,分成五分,四士君人手一份,其余让总管分发给下人。
一时间,公主府再次沸腾。
殿下赏赐了!
殿下心情极好!
殿下善待下人!
宋泽取手持匕首,来到卫拱怀房内炫耀,挥舞几下,耍上两把,寒光凛凛的。
“怀哥哥,瞧,殿下送我的,小巧精致,锋利无比,她对我好有心啊!”他乐得眉开眼笑,沾沾自喜。
有心,真的有心。卫拱怀看着送来的一叠书卷,轻轻勾唇。
毋庸置疑,所赠礼物,皆是大家各自喜爱之物。
这府内,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人掌握之中,知道他们的喜好,自在情理之中。殿下经由他人指点,也不无可能。若是她自己的意思,那么,这个傻了些许年的殿下该是多么的心思玲珑之人呢!
踏入这公主府,福兮?祸兮?傻子变聪明,原本的平静,也就荡然无存了。
苏伏良收到的是衣物,玉簪和其它饰物。一一看过,试过后,发现竟还有一本书。一本详细介绍针灸、按摩手法的书。翻看几页后,他竟手微微颤动,眼中泪花隐隐。
苏父卧病在床,不可自由行动,不能自由言语,而这本书正能改善这些病症,真真是雪中送炭。
再说杜松临房里,仆人只送来一只鹦鹉,这是唯一的礼物。仆人很纳闷,同是士君,殿下给其他三人一大堆好物件,怎地偏偏这杜士君就得一只小鸟?难道他喜欢鸟?
那鹦鹉张口闭口,“好冷,好冷,冷冰冰。”在笼中跳来跳去,好不欢快。
杜松临听得咬牙切齿,拿起水杯砸去,那鹦鹉立刻改口,“首辅大人,首辅大人…”。
待要再砸,贴身小厮立刻拦住:“公子,万万不可,这可是殿下的赏赐,砸不得。”
杜松临握了握拳头,又松开,终是摆摆手,让人将鹦鹉挂到屋外,眼不见心不烦。
来前,他那首辅母亲再三叮嘱,要与殿下相亲相爱,要对殿下惟命是从,绝不可耍性子。要不择手段讨得殿下欢喜,发扬光大他们首辅府,让他们首辅府长久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