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听女王提及云腾岛乃外交口岸,车水马龙,是非不断。冉光建议加宽官道,设立停马场,成立步行街,以免众多马车往来,交通受阻,造成交易不畅。又上奏女王加派守卫,严查偷盗碰瓷,保持良好民风,对无端挑衅者绝不姑息。更有环卫使者拿着扫把到处溜达,及时清理垃圾,标榜文明。
再因官府严把商品质量关,但凡发现次品赝品当场销毁,且商家直接查封,再不启用。良好的口碑使得步行街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店铺个个门庭若市,进出人员络绎不绝。冉光爱逛街又爱臭美,店铺是家家进,喜欢的东西是样样买。
还没逛到一半,几个仆役已经折回马车好几次,一辆马车里塞得满满当当,几人叫苦不迭。温执几次欲言又止,这边冉光依旧兴致盎然。正专心致志欣赏着凤钗呢,突然被人一撞,冉光手一滑,凤钗摔到柜台。还好凤钗是纯银打造,结实耐摔,否则要赔偿了。
她正要查问,只听“哎呦”一声,人影倒下。冉光低头一看,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摔倒在地。
那孩子挣扎起身,还未站定。铺外一声狂笑传来,“跑啊,继续跑!小蹄子,你还能跑到玄黄岛不成?”
小男孩咬着牙,紧紧地攥着拳头,怒道:“哼!等苏士君回来,有你们好看的。”
狂笑声再次响起时,一锦衣男子立在门前,满眼嘲讽地看着小孩,“只怕你这贱奴等不到。”手一挥,几个家仆立刻上前将小孩拉住往外扯。
“放开我,我要给二爷找大夫。我家公子是士君,二爷若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和公主一定饶不了你们的!”小孩极力挣扎,委屈地哭喊。
“慢着。”冉光立即制止,咋还牵扯到本殿下了?不会这么倒霉地碰上苏府人吧?士君、公主几字入耳,此事不问个水落石出,实在是心痒难耐。
事实是她今日出门真的没看黄历。听她发话,锦衣男子一愣,看她气质不凡,衣着名贵,一改猖狂的嘴脸,忙面带微笑地款款一礼,“在下苏侍郎长子苏伏鸣,见过小姐,不知小姐贵姓?”
冉光心道:一看就是仗势欺人的主,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侠士出来拔刀相助,那就是本殿下。她横眉一挑,长发一甩,冷哼一声,并不搭理他,反倒一把拉住小孩,柔声细语地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他们为什么抓你呀?”
那小孩顿觉救星从天而降,用尽全力挣脱家奴,扑倒她身上,拽着衣角哭道:“我叫小忠,二爷病了,病得很严重,我偷偷跑出来请大夫,他们不让。小姐,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孩子这一哭,把冉光的心都哭碎了。怎么一个孩子出来给主子请大夫?宅斗吗?大房为难二房?她狠狠地剜了锦衣男子一眼。看围观人员渐多,觉得家务事不便曝光率太高,于是对苏伏鸣道:“苏大公子,可方便到茶楼一叙?”
苏伏鸣见眼前女子横眉冷对,对他自报的家门毫无惧意,处事也稳妥,心道怕是个人物,没知晓身份之前,不好轻举妄动,便点头应允。
几人来到茶楼,坐定。苏伏鸣拱手,赔笑道:“小姐怕是误会了,此家奴顽劣,私自外逃,在下欲带回去管教一二。”
哼,自己摘的挺干净,把所有错都推到一个孩子身上。冉光并不理他,看向孩子,问道:“小忠,你所说的二爷是…?”
“回小姐,是少主子苏士君的父亲,少主子两年前去公主府,二爷的病就越来越严重了…”
“士君没回来看过?”
“二爷卧床不起,士君过年时回过,平日里没有公主的允许,不能回府…”话未完,小人已啜泣起来。
冉光眼睛瞪着,本殿下权利这么大?谁定的霸王条款?她讪讪地问:“苏侍郎未请大夫吗?”
想那中书侍郎最会察言观色,做些表面光鲜的事,既然将次子送出,自该善待其父,如此置身事外,岂不落人口实。不请大夫,这不科学!
苏伏鸣听冉光直呼苏侍郎,口气中并无敬意,心内一惊。母亲乃正三品,此女毫无忌讳道出,究竟是何来头?不会是年少轻狂,不知轻重吧?
“小姐,母亲大人已请遍城内大夫,奈何二父病情严重,大夫们也束手无策。”苏伏鸣忙赔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