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总算知道为什么每次妈妈走后,家里的烟都莫名其妙湿了,有时候遇到梅雨季节,打开时里面都已经长满蘑菇。
他黑着脸抽回手机:“妈,我们还有事,先不说了。”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两侧的禁锢消失,终于结束了这个壁咚姿势,可以尽情呼吸了,秦子珊甚至觉得面前的空气都开始欢快地流动起来。
韩墨走了几步才发现她依然傻站着,眼睛微闭仰着头一脸陶醉,不知道在干吗。
“你还准备站到什么时候?”
她揉了揉鼻子连忙跟上,笑眯眯看他:“兰伯母说,可以随意使唤你,真的吗?”
“你觉得呢?”
“……”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烟,刚想点燃,大概想起韩妈的话,又重新放了回去,在裤袋里反复摩挲着打火机,问她:“还吃吗?”
“当然吃啊。”她还没怎么吃呢。
两人回到先前的座位,刚坐下,韩墨就说:“下次不要管这种事情。”
“?”
“万一安倩是在自欺欺人呢?你这么一说,她就不好自己骗自己了。而且,情绪是很可怕的东西,别让它控制你。”他示意服务员过来加茶水,“还好他们刚才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男人身上,如果遇到黑粉把刚才的事情拍下来再传出去,微博上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秦子珊喝着酸奶,反应过来“那个男人”说的应该是俞桦。
她动了动嘴唇,发现无法反驳。
他说得很对,她现在没什么人气,所以做事情总是不考虑后果,可是万一刚才有人认出她,把这些都录下来再添油加醋一番呢?会不会说她和一个普通女孩抢男人?八卦点的狗仔要是调查清楚俞桦的来历,会不会说她才是那个小三?
这些都是小事,万一安倩早就知道俞桦的事情了呢?
她觉得有点胸闷气短,心脏被什么东西一扯一扯的,有点疼。
虽然这么想,她嘴上却逞强着:“要是论人气,你比我多了好几个数量级啊,你刚刚还把人踹了一脚呢。”意思是,你做事比我还张扬,不是应该先注意自己的行为吗?
韩墨想了想好像真的如此,起码她刚才戴着个墨镜,而他什么也没遮掩就这么走过去了。
他没说话,从烟盒里抖了根烟,点上。
点完烟,又合上打火机,扔到桌上。
秦子珊看他突然臭了脸,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不高兴了。
也是,人家为了帮她才去踹人的呀,刚才那么说他,显得自己有点过河拆桥吧?她咬着吸管闷闷不乐地想着。
好不容易融洽的气氛又瞬间凝固了,怎么办,她好像又把他给得罪了。
恰巧服务员过来,给他们两张空白的心愿卡片。
总算有点事情可以转移一下郁闷的心情。
可是她拿着笔,却不知道该写什么。
祝福家人幸福?爸爸妈妈恩爱得很,每天都给她喂狗粮,不需要。
那么……祝福自己嫁个好男人?
她下意识瞄了对面一眼,然后用笔抵着下巴,继续想别的。
而韩墨,自始至终靠在椅背抽着烟,全身放松看着窗外,对许愿这类事情没有半点兴趣。
她顺着他的目光,也朝窗外看了一眼。
不远处有个藏族女孩走过,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转经筒,经轮一圈一圈地转,仿佛要转去这一世的苦难,转来下一世的幸福。
后来几天,她没有再看到韩墨,也没有去找他,这里的房间隔音不大好,能听到他每天很早出去,晚上很晚回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她的日子过得就像苦行僧,白天去寺庙,晚上窝在宾馆看剧本,等剧组入住郎木寺时,觉得自己有了点状态。
剧组抵达的时候,热闹了好一阵,导演在附近租了一处民宿。整理东西时,很多藏民来围观,有年轻一点的看到是在拍电影,不停拿着手机拍照片。
导演看到韩墨很高兴:“没想到小韩会进我们剧组,你在的话,我的神经不用绷那么紧了。”
听口气,好像是熟人。
秦子珊在心里说,导演你是不是搞错了啊,一般不是说xx演员你接了这剧啊那我就放心了你可是票房保证啊……可是为什么到韩墨这里,就变成化妆师比演员更牛x了呢?
她瞄了韩墨一眼,觉得这世界有点看不懂了。
韩墨刚好转头,跟她目光相触,眉毛挑了挑,仿佛在问:你对我有意见?
秦子珊默默低下头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圈腹诽他。
这就算正式进组了。
第一天,她不敢怠慢,吃了早饭早早过来,没想到饰演男主角的傅文群已经到了。他正在院子里,跟工作人员聊得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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