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石子自然识得晦明童子,淡淡说道:“我等能有今日,全赖师尊所赐,若是师尊意欲收回,自然不敢稍有反抗。”晦明童子怒道:“你这厮便是个惫懒货色!若非尹济那厮心软,早将你这欺师灭祖之辈一掌打死!”
凌冲喝道:“莫要胡说!”对漱石子道:“我受了尹济老祖所传道法,但对太清基业无有兴趣,漱石子师兄不必多虑,如今只请你与我联手,诛杀魔头,事成之后,我自会离去,再不入太清星中!”
漱石子叹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区区太清基业就算拱手让与师弟,也没甚么,只是我坐镇此星太久,宗族门下盘根错节,总有些不便之处……”
凌冲道:“此事不必再提,我只求以身合道,与天地同寿,区区外物,再不放在眼中。”此言说来平平淡淡,却蕴有一股不容置疑之意,听得漱石子都耸然动容。
凌冲道:“红珠三个潜伏之地,想来师兄早已知晓,只是引而不发。我再为师兄引荐二位!”元晦和尚与迦楼罗自洞虚真界中探出头来,与漱石子见礼。
漱石子这次当真惊讶到无以复加,太清星中只有他一个归一,却一下来了三位同等道行之辈,这股力量之强,足可轻易颠覆太清门道统。
元晦和尚低宣佛号,合十一礼,随即钻回洞虚真界,迦楼罗根本连话都懒得说,露了一面便走,十分孤傲。漱石子道:“这是……”凌冲道:“这二位出身大金刚王佛净土,就在天星界中传道,被我邀请来擒拿魔头。实不相瞒,太清星外另有两位归一道友潜伏,只等魔头现踪。”
晦明童子叫道:“不光如此,连那两座魔国也被我们连根拔起,一干魔众尽数擒捉,就算红珠三个此刻返回,也是大势已去,再难作孽了!如此你还不愿与我们联手么?”
凌冲淡淡说道:“晦明所言不错,究竟战与不战,还请师兄定夺!”漱石子喃喃道:“若是四位归一联手,倒也说得过去。”双掌一拍,低喝道:“战!此乃千载难逢良机,定要一举铲除魔头!”太清受两座魔国荼毒已久,漱石子手段亦是超群,自能权衡利弊。
凌冲道:“既然如此,请师兄将三魔头藏身之地告知,我等四人联手,先以雷霆之势,或杀或擒,免得其以太清星中生灵相要挟,我等投鼠忌器!”
漱石子果然掌握了三魔头的去向,只是忌惮其等联手,引而不发,说道:“三魔头的行踪我早已知晓,分作三处隐藏,但相隔不远,一旦动手,必会尽数惊动,唯有先行灭杀一人,令其丧胆,方可徐徐图之。”
凌冲道:“殇王道行未复,只夺舍了一个玄阴之辈,当可一举灭杀,盖冲霄虽然受创,并未跌落境界,当先杀殇王,再灭盖冲霄,则红珠必会闻声远遁,只要她逃往域外,便不足为虑。”
殇王一路逃遁,好容易染化了一个太清弟子,借其之身躲入太清门中,就在一座小小道观之中躲藏。原本计划精妙,再有一甲子便有把握借七公主之身重修归一之境,再暗中出手,打杀红珠,自可报了大仇,想不到被凌冲一口叫破,又成了一条丧家之犬,当真好没来由。
殇王来此不久,另有两股强横之极的气息一闪而逝,被她感知,心知是盖冲霄与红珠两个也到了,倒也纳闷,那二人倒也规矩,各自占据一座山头,隐世不出。
殇王暗暗冷笑,正是三足鼎立之势,红珠那贱人功力最高,若是动手,必然引动其与盖冲霄联手御敌,还会惊动漱石子那牛鼻子,是以唯有隐忍,但红珠绝不会任由盖冲霄养好伤势,必会在某一日猝起发难,盖冲霄亦是料定,因此加紧修炼,三人之间充斥着山雨欲来之势。
这一日日当正午,殇王厌恶大日之力,特意躲入地下一座密室中修炼,忽然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一道充斥玄门纯阳真力的雷霆霍然将密室轰碎!
殇王大惊失色,来人准备万全,一经发动,竟连她也未事先瞧出端倪,好殇王,也算身经百战之辈,大喝一声,先将元神散化为无数六欲魔念,搅起无量阴风,就要夺路而逃,无论如何只要有一丝元神逃遁出去,便还有翻盘的可能!
九天之上,立着一位白发老道,正是漱石子,其身前一圈雷光缓缓消散,正是毁去一张九天应元普化雷符,召请无量雷霆之力,犁庭扫穴,一举摧毁殇王藏身之地。
那老道更不怠慢,头顶现了一道金光,金光托着一面金符,符光激射之间,漫天阴风魔念立时顿了一顿,漱石子清喝一声,双手一圈,极天之上一道粗大之极的大日真火垂落,已将所有阴风魔念裹入其中!
殇王只觉元神之中传来无比剧痛,还未来得及喝骂求饶,已然灰飞烟灭!自漱石子出手到殇王灰飞烟灭,也不过区区数息时间而已,短的是动若雷霆!
可怜殇王一代枭雄,大志无双,一旦为红珠老祖所陷,步步失据,隐忍了数百年,终究落得一个形神俱灭的下场。殇王一死,不远之处立时腾起两道强横气机,红珠老祖声音喝道:“漱石子好毒的心思!”
红珠老祖再也料想不到漱石子竟敢抢先发难,捡了最弱的殇王开刀,一举将之击毙,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盖冲霄则痛快的多,一声呼啸,卷起魔风,望天而逃!
红珠老祖就是为了击杀盖冲霄才肯受委屈潜伏太清,立刻衔尾追去,将六欲魔光放出。盖冲霄回首骂道:“死到临头,还惦记老子!”红珠老祖喝道:“漱石子必是有备而来!你我联手突围,我就不信他敢以太清门所有生灵做赌!”
盖冲霄眼珠一转,已将七情魔幡祭起护身,叫道:“如此也罢!”仍旧加快遁光,不敢让红珠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