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战马,它们打着喷嚏踢着蹄子联袂跑到了更远一点的一块山包上。而四围的原野经过今早的厮杀,已经看不见一块完整的草皮,在阳光的照耀下,露出沙底的土地,四处横呈的尸体和以及渗透进地里暗红的血迹,都映射出像燃烧一样的红光。我缓缓向东行进,穿过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了一座小山,又穿过一片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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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野地里是大战之后的一片死寂。
不知走了多久,大约下午时分,从远方又传来一阵阵的厮杀声,估计今早的战斗又转移到了这附近。我爬到最近的一个山包上,看见旷野里两支马队正在捉对厮杀,很快其中一支就溃败了,看来这里已经是今早战斗的尾声了,溃败的队伍没能逃远就被追上围住,胜利者用马刀和短戟将其逐一戳倒在地,并发出胜利的欢呼。
我决定立刻起身离开此处,但是已经晚了,几支带羽的箭射落在离我刚才藏匿处不远的沙地上,马队分两个方向朝我迅速包抄过来。
在一番徒劳的奔跑后,我决定放弃了,停住脚步回头面对越来越近的追兵,我几乎能看见对方冷漠的眼神和举起的短戟,想到那件冰冷的物件马上将要捅进自己胸膛,将自己钉在脚下的沙地上,想到自己难道就这样结束一生?那么多还没了结的问题,东都三元宫里死去的平阳公主的面容、青衣川边初逢慕容时的四围的野花以及秋露台上我仰望了二十年的夜空,此刻全都无比清晰的重现在我的眼前,对了,还有那位刚结拜的义兄龙老大狡谲而白痴的脸,那位将来最大的对头,这下在未来的岁月里他可会为失去我这样的一个对手而寂寞?想到这里我笑了,而那些曾苦苦追寻的答案,也许终其我一生也不会有结果,那么就这样离去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个坏事。
我几乎能听见对方刺出的短戟的风声和感觉到战马冲近后扬起的尘土,我闭眼静等最后一刻的来临。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合眼后有风拂过面颊,我竟能目视到无数奇异的光影在黑色无边的背景中旋幻出不可思议的图形,原来闭眼后的世界居然是这么的美丽。
眼皮后面有世界,山河大地属微尘,何况我这渺小的尘中之尘。
“难道你打算就这样闭眼一直到死?”
耳边听到仿佛沙砾般的声音和感受到浓重的化不开的气息。我惊奇的睁开眼睛,头顶,漂浮着一朵头骨般的云彩,挡住了耀眼的阳光。
“别看了,都死了”,沙砾似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一个骑将,头戴有护耳的兜鍪,身着明光铠,一手持握一柄大战戟,一手提缰,由于胸前的两块铜铁制的圆护,在正午的阳光照射下,发出刺目的光线,以至仰视的我看不清其眉目,但从声音和骑在战马上的身躯异常彪悍雄健来看,大约三十余岁光景。
四下横竖躺着近十七、八具尸体,其躯体的要害部位均有个血窟窿,汩汩的鲜血仍在流淌,伤口全是一击毙命。
“都是你杀的?”从对方的气息我已经感觉出眼前这个男子是一个魔族。
“这些人类不死,你就死了!”男子的声音略带轻嘲的口吻。此时我注意到那些死者和他的有护耳的兜鍪上都有着相同的徽纹。这个徽纹既不是平安朝的三色鹫尾花纹,也不是越族的双翅螭虎纹,而是一只盛血的头盖骨碗纹。看来他是杀死了己方的这些人类士兵而救了我。
“还不想死在这些人类的手下,就跟我走!”对方用手嘬嘴打了个唿哨,将不远处一匹刚失去主人的战马唤来,用持战戟的手牵过缰绳,示意我上马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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