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鬼话,又是一阵心虚胆怯,这话要是传到她耳朵里?传到她耳朵里会怎么样,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不过,五皇子转过来又一想,他跟姚十四这话,无论如何也传不到她耳朵里去,就算传过去,肯定也是辗转了不知道多少人,更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到时候他死活不认……咳,哪用他死活不认,她哪能想到这话是源头是他呢?
五皇子掂量来思量去,想了无数个可能,哪一种都没他的事,可他心里还是一样的七上八下,信马由缰的走了半条街,突然勒住马,掉头往将作监过去。
李恬一直等到进了二更,才等回了五皇子,五皇子见李恬还在等他,惊讶不多,却显的很有几分不自在,应酬了几句,去了衣服就进了净房,等他沐浴洗漱好出来,见李恬还在等他,那份不自在里就透出几分也不知道是不安还是不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歇着?我累坏了,打了一天擂台,可算知道巧妇难为无米炊是什么味儿了,赶紧歇着吧,明天还得去户部打擂台去。”
“姚十四今天找你去了?”李恬单刀直入,五皇子怔了瞬间:“真是你做的?不是,我是说,真是俞家大娘子做的?”
“不是俞大娘子,是我。”李恬早就打定了主意,淡然答道:“他找你说什么了?”
“你想干什么?”五皇子步步为营的反问道,李恬很耐心,脾气很好:“你先跟我说说他跟你说什么,我等了大半天了。”五皇子皱了皱眉头:“他说昨天晚上在碧奴那儿撞到个母夜叉,吓坏了。”李恬目光灼灼的看着五皇子,五皇子被她看的更加不自在,只好接着道:“他是觉得这事太诡异,要是跟别人说,怕人家说他魔症了,他知道我不会笑话他,这才寻我说说这事。”
“你跟他说了什么?”李恬轻声问道,这一声问却把五皇子吓了一跳:“没说什么,能说什么?我跟他能说什么!”李恬被他这一跳吓了一跳,瞪着他,心里疑惑顿起:“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为什么让孙六盯紧他?”
“孙六!”
“我早就告诉过你,孙六是我的嫁妆,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我的人,我问他,他不能不说,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这是极要紧的事,我也不瞒你,俞大娘子宁可出家,也不愿意嫁给姚十四那样的子,可清江侯府惹不起姚家,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李恬仔细看着五皇子问道,五皇子仿佛松了口气,目光却躲过李恬,端起杯子却又放下,干笑道:“那就好……我是说,那就没坏你的事,他以为撞鬼了,可这哪是撞鬼,搁谁一听就知道这是人不是鬼,我就明白跟他说了,他也不算太笨,一听是人,说那母夜叉一口一个姑爷,一口一个我们大娘子,他就知道是谁了,这事做的太过,听说……咳,你从哪儿找了这么个人?真会掐时候,姚十四吓坏了,也气坏了,越想越气,他最爱美人儿,别的都能商量,就这一条商量不了,姚相公下过好几回狠手,有两三回都打的他当场闭过气,过后几个月下不了床,可这毛病一点没改,他当然不愿意娶这么个恶妒的媳妇,吵着要退亲,我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大家脸上不好看,这才让孙六盯着他。”
五皇子一开始舌头老打着牙齿,说了几句就顺溜了,李恬一边听一边想,听到最后,笑眯眯看着五皇子道:“姚十四要是有这份一叶知秋的本事,那就不是姚十四了,你怎么给他出的主意?怎么退这个亲?我让人装这个神鬼,就是为了让他出面闹着退亲。”
“哪是我……我哪能做这种坏人亲事的事,我一直在劝他,千万别做出义绝的事,那就真是没法挽回了,毕竟俞大娘子那么好的女儿家,打着灯笼也难找。”五皇子最后一句夸奖轻飘飘不带半分人气,李恬听他如此说,抬手捂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笑颜如花,轻巧的转了半个圈,冲五皇子曲了曲膝谢道:“多谢王爷周全,有你这一番规劝,省了好些事儿。”
五皇子被她笑的转的有点儿头晕,忙摆手道:“没周全……我是说,顺手的事,你,还没歇下?”
“我要是歇下了,还能站这里跟你说话?”李恬哭笑不得,五皇子满心懊恼,自己也真是,又不是那些没经过见过的,有话怎么就不能直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