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跪着,愕然之下,只心疼的说不出话来,拎着袍子一路小跑赶到徐思海院里,徐思海直挺挺跪着的背影看起来可怜而疲倦,高夫人坐在旁边椅子上,哭的眼睛通红,一看到徐尚书进来,忙站起来,看着徐尚书抱怨道:“你看看你看看,你想把儿子跪死在这儿啊?你发了那么句话就走了,海哥儿直跪到现在,这么大冷的天,这样跪在这冰天寒地上,要是哥儿跪出个好歹来,老祖宗怎么受得了?”
徐思海听到动静,后腰瞬间挺的笔直,徐尚书又气又疼,先冲高夫人发了句脾气:“慈母多败儿!”说着,两步走到徐思海面前冷脸道:“起来!”
“人生无趣,无趣之极,我不想起。”徐思海昂头答话,却不看父亲,徐尚书气了个仰倒:“你你,小小年纪,你知道什么叫趣味?你尝过什么叫趣味?你个不孝子,你给我起来!”
“不必尝,名列一甲又如何?朱紫加身又如何?声名远播又如何?无趣!”徐思海一脸的别扭,徐尚书气极反笑:“你有资格说如何?你名列一甲、朱紫加身了再说这话,学问没见大成,这口气倒大成了。”
徐思海嘿嘿干笑几声,别过头象是不打算再理会父亲,徐尚书深吸了口气,往后退了半步,坐到刚才高夫人坐在椅子,又吸了口气,强压下怒气,看着儿子沉声道:“你闹这一场,还是为了你的亲事?”徐思海扭着头一声不吭,徐尚书眯了眯眼睛,看着儿子道:“你有这脾气,那也得有这样的本事才行,你既说名列一甲又如何,那好,明年春闱你若能名列一甲,这亲事就全随你!”
“阿爹说话算话?”徐思海转头盯着徐尚书追了一句,徐尚书瞄着儿子,‘哼’了一声道:“明年春闱,你若能名列一甲,这亲事就随你,若不能,没这个本事,就收收你这脾气!”
“一言为定?”徐思海眼睛闪着光,盯着徐尚书咬牙道,徐尚书干脆利落:“君子一言!”
“好!”徐思海双手撑地想站起来,不料跪的太久,双腿早麻木不仁,用力过猛,一下子往前扑倒在地上,高夫人心疼万分的扑过去:“摔疼了没有?还不快扶哥儿起来!”丫头婆子一涌而上,七手八脚抬起徐思海,赶紧送进屋里,用药酒化寒气的化寒气,端热汤的端热汤,准备热水的准备热水,院子里忙成一团。
徐夫人看着徐思海化开腿上的淤青,进净房沐浴了,这才和一直坐在院子里的徐尚书一起出了徐思海的院子,不放心的又回头看了一眼,蹙着眉头低声道:“老爷就这么答应他了?李家那妮子这样的命格儿,再说,我让人批过八字了,跟海哥儿合不上,她那样的命格儿,要是合得上还好些,这又合不上,你怎么就答应他了?!”
“不用想那么多,”徐尚书背着手,胸有成竹道:“他若想娶李家小娘子,先得名列一甲,这名列一甲哪有那么容易,我知道,”徐尚书见高夫人一脸的不以为然,看样子张嘴想驳自己,忙堵回她的话接着道:“搁你眼里头,海哥儿才高八斗,无人可及,若是在一路一县,这无人可及勉强说的过去,可这春闱是天下才子云集,才高之人多的是,旁的不说,现如今跟着六弟习学的蒋九和冷家大郎,就一点不比海哥儿差,再说,这状元、榜眼、探花,不光是才高,也要看运数,海哥儿若真能登了一甲,”徐尚书停下步子,转头看着高夫人笑道:“那就是上天成全他,既然上天都肯成全他,这桩姻缘又能差哪儿去?这算命的事,也不可全信,若都能让他们算准了,岂不是天下无事了?”
“老爷这话说的也是,照老爷看,咱们海哥儿进这一甲,有几成把握?”高夫人细细琢磨了一会儿,神情释然了不少,眉头刚松开,又蹙到一起,看着徐尚书关切问道,徐尚书摇头笑道:“不是跟你说了么,若论才华,就是在老六府里,海哥儿都不能稳占第一,这一甲一论才华,二看运数,这把握谁敢说?可一甲只有三人,你说说能有几分把握?”
高夫人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我看连一成把握也没有。”
“不是一成没有,而是连半分也不到,只能看他的命数了,他若真能名列一甲,娶就娶了,我还求之不得呢。”徐尚书背着手,带着几分期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