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林兰作陪期间,都是史蒂夫来探望她的,所以,女孩儿的情况佩吉也了解少许,“成为亿万富翁的妹妹感觉怎么样?”
在佩吉看来,这一切好像是注定的,女孩儿不单是史蒂夫的女朋友,还是霍华德儿子的妹妹。本该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东方姑娘,竟全和她熟悉的人亲密无间,只有在这个时候佩吉才会忍不住幻想,如果霍华德还在世的话,那场面一定会非常有意思。
“挺不错的。”林兰回道,“体验了一把当明星的滋味。”
比起托尼,林兰也不至于走在大街上就能被人簇拥,她虽然是托尼的妹妹,也仅仅只是多了个身份而已。而且,电视和报纸上的照片与她本人还是有一定差距,她又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或许做过,但未公开),能第一眼认出林兰是谁的人不多。
所以,她在这里指的是上午的记者招待会。
但也不是没有人对她漠不关心,比如朱娜茜就在第一时间打来了电话,电话那头是难以形容的激动狂躁。如果不是因为她忙得□□乏术,朱娜茜会马上坐飞机过来膜拜她的。于是,林兰又有了新任务,帮她的好友要一份托尼斯塔克的早安问候录音,朱娜茜要把它当成圣旨聆听。
“我就知道你与众不同。”佩吉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你的母亲?”
“有的,托尼常这么说。”但他却很少给林兰讲述关于母亲的细节,只说她很温柔,善解人意,是个完美女性什么的,“你也见过我妈妈?”
“这是肯定的,我还吃过好几次她的拿手菜呢。”不仅吃过拿手菜,佩吉还参加过霍华德的婚礼,甚至还为这对新人在婚礼上致辞流泪,“她很美,但你比她更美。”
“那你认识一个叫林木森,英文名字是梅森的中国男人吗?”
佩吉沉思了一会儿:“没有听过,这个人是你父亲?”
林兰钦服于佩吉的是,她都这把年龄了还能拥有缜密的思维,佩吉几乎没有做任何犹豫便轻易的猜到了正确答案,仅从林兰的只字片语里。
“是的,其实,他是神盾局特工。”
佩吉再次摇头,做了个遗憾的表情。
但是,她确实认识林特工,非但认识,还知道这人背叛了神盾局投靠过九头蛇。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背叛,玛莉亚应该不会成为霍华德的妻子,毕竟他们曾经如此恩爱。但佩吉认为现在不该是告诉女孩儿真相的时候,那样太沉重和残忍了,林兰现在那么幸福,不该去承受不属于她的负罪感。
更不想因此增加她的仇恨。
林特工的事情错综复杂,其中参杂了高层的计划和有心人的布局,并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而作为被神盾局封存已经的过往机密,身为此局创始元老之一,佩吉卡特选择继续保守秘密。
“中国人喜欢把这叫做什么呢?”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对着林兰说的,“凑巧碰到一起那类的形容词。”
“你是说不解之缘吗?”必须承认这真的很有缘,佩吉算得上是神盾局还存活着的最初建立者,而自己的父亲却是神盾局的一份子,自己与她间接形成了某种关系。
确实,林兰身边总是不断的出现各种巧合,就像是被安排好的。
安排好?
她心中一凛,养老院的义工工作是尼克费瑞安排的,他肯定知道佩吉就在这里。
还真是安排得挺好……
“小精灵,你在想什么?”佩吉见她突然不说话,便道,“最近和你的男朋友感情怎么样,我什么时候有幸能见到他?”事实上,佩吉知道他们的感情好得不得了,因为史蒂夫每次来时都是难以掩饰的内心愉快。
她还知道,小姑娘加入了复仇者联盟,连称号都给取好了。
佩吉还以为,这样浪漫的称谓一定是史蒂夫给的,原来是一个射箭的小子。
“佩吉。”林兰看着这位虽然面容苍老,却依然目光坚定的妇人说,“我猜你可能已经知道我的男朋友是谁了吧?”不是什么人都会叫她“精灵”的,这是巴顿最先喊出来的戏言,而今天的佩吉也这么叫她,再想想过去的种种细节,她好像很了解自己似得。
除了事先知晓底细外,林兰想不到还能有别的解释。
佩吉发出一丝欢快的笑声,但因嗓音嘶哑低沉而显得不那么动听,但林兰敢发誓,年轻时佩吉的笑声一定很好听:“抱歉,孩子,你说的对,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应该不会因为我的欺骗而离我而去对吧,毕竟你是个善良的精灵?”
史蒂夫今天上午才来过,正因为他来了,所以佩吉才能看到托尼斯塔克召开的记者发布会的直播。
他已经告诉佩吉自己的女友其实就是这里的义工。
战地玫瑰没有揭穿史蒂夫,其实她从第一眼见到林兰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但她还得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我也知道你的事,你们两个的。”林兰说道,“那是很动人的故事。”
佩吉笑了,布满岁月痕迹的嘴角包含着对七十年间人生经历所抒发的情难自已:“我和他才没有什么动人过去,那样的年代每天都会有很多爱侣被战争与牺牲分开,我和史蒂夫之间的那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或许她曾为此彻夜难眠,万念俱灰过,当年的卡特特工也绝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轻而易举的说出这席话而心无波澜。七十年了,没有什么不能释怀,她在之后经受过更多苦难与冤屈,每一个都不会比失去史蒂夫好过。
她感谢那位在自己背后一直默默支持的丈夫,并深爱至今:“真是奇怪。”她突然说,“每次我跟你聊天的时候,头脑都很清醒,要知道,我这岁数怎么都会有点老年痴呆。”
“因为我年轻嘛。”
“你在暗示史蒂夫老吗。”
林兰每次都会利用自己的药香为佩吉保持清醒的意识,缓解她的老年痴呆症,也许,饱经风霜的女士什么都记不得在旁人看来是更好的安详晚年。但佩吉并不想要遗忘过去,不管哪一个阶段,她希望自己哪怕在死亡那刻都还能清楚的记得曾让她幸福过的往昔。
“他一点不老,很有活力。”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林兰想,“我马上就要走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可能会是月底。”
“让我猜猜,是做任务吧?”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佩吉,你总说自己上了年纪,但我看您宝刀未老。”
“别人都形容我是玫瑰花呢,你却把我比作一把刀。”佩吉佯怒的样子非常俏皮。
“那是中国的一句成语佩吉。”林兰笑道,“意思是人到老年还依然威猛,不减当年。”
“好吧,我对中国并不太了解,我正在尝试着学习。”佩吉不会去问她去哪儿或做什么,这是身为特工的基本素养,“但我想,你是和史蒂夫去。”
“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今天上午跟你说了一样的话,孩子。”有史蒂夫在女孩儿身边,佩吉很放心,“那么在离开前,你能吹段曲子吗?”
“当然可以,我正有此意。”林兰拿出红色的金属笛时,对她解释道,“这次是新曲子。”
“还有新笛子。”她凝视笛子一会儿,“斯塔克出品?”
“是。”林兰点头道。
“我很期待你的新曲子,那么,它叫什么名字?”
“悲欢离合曲。”
佩吉看着精致的短笛说:“听起来好像有点伤感?”
“不会,它能调理你的神经末梢。”
悲欢离合曲并不是一首曲子,而是三首,分为悲曲,欢曲跟离合曲,这三首曲子曾是林兰在上辈子自创的一套音功。它能在吹奏的过程中,根据吹奏者的意图侵蚀人的大脑,让其陷入幻觉之中。悲欢两曲可以分别使发功对象看到最伤心和最欢喜的事物,从而在极悲与极喜中将脑部神经给破坏掉,当离合曲奏响时,对方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虽然这是一套杀人的武功,但用来治疗精神方面的旧疾还是很管用的。
“我真的很希望……”在佩吉感到极度困倦,再也抬不起眼之前,她仿佛开始惧怕自己会一睡不起,所以她竭尽全力地想要表达点什么。但她很快淡然的往下缩了缩身子,用平静地语气道,“我是说,这曲子真好听。”
事实上,佩吉是想说,她真的很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林兰和史蒂夫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