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逢连夜雨,恶狗专咬病鸭子,就在上个月,她妈妈又查出来患上了非常严重的卵巢囊肿,几天前刚刚做完手术,她现在每天下班后都要先回家给妈妈做饭,然后再过去陪护。我让她休一段时间的假,并且还跟她说,福利和奖金什么的一分不少,可她说什么也不歇。”
“怪不得她的眼睛通红,脸色也不是很好。”林非眉头紧锁着了点点头,问道,“她妈妈在哪家医院?”
“我帮着联系的,我们学院旁边的第一附属医院。”说着,侯明宇便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唉……这丫头呀,哪哪儿都好,不管什么事儿也都拿得起来,唯一让我发愁的地方,就是从来都不把自己的事儿当事儿。”
“不瞒你说,我现在也和你一样,有时候也越来越感觉到矛盾了。”林非大致计算了了一下时间,他决定今天要尽量抽出时间来去一趟第一附属医院。
说话的同时,林非便迈步下了楼梯,“一方面希望自己的下属能够以一种极其专注的态度投入到工作中去,另外一方面就是不愿意看到他们太忘我了,想让他们能够多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能够多拥有一些自己的空间和时间,多去陪陪家人。”
“说了半天他们。”侯明宇走在林非的身边,轻声反问道,“你自己呢?”
“我也尽量朝着这个方面去做。”林非淡淡一笑,问道,“你不也是同样如此么?”
“在这个位置上面坐着,即便再小,再卑微,也要比下属多付出,哪怕只是一点点呢。”侯明宇抬起手在自己的脸上拍了几下,“我的脸皮没有那么厚,让我顾得贪图享受和风光,而不去作为,或者是装模作样糊弄人,我真的是很难做出来。”
“正因为这一点,所以你才必须要好好活着。”林非侧过脸看着侯明宇说道,“尽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的长久一些,直到你干不动了为止!”
侯明宇仰起头,哈哈地笑了几声,“听你的,我要一直在这里干下去,假如要是能够死在工作岗位上,也算是了却了我战死沙场的心愿了。”
“不许胡说八道!”林非沉着脸瞪着侯明宇说道。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侯明宇连连点着头说道。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出了办公大楼。虽然距离治疗区所在的楼宇还有七八十米远,但是从三楼一个房间里传出来的断断续续地哭闹声和劝说声,却可以让林非听得一清二楚。
……
“我不听,我不听,你什么都别说了,我再说和你说最后一遍,如果今天不让我离开这里,不让我回到原来的那个地方。”五官挪移的金羽姗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郑新蓉恶狠狠地说了几句,便抬起手指向了两扇被上了锁的玻璃窗,“信不信,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死给你看……”
“这里又怎么了?有哪里不好呀?”满了泪水的郑新蓉身体猛然一颤,抬起双手慢慢地朝着金羽姗走了过去,“姗姗,坐下来听妈妈说,好吗?”
“你别说了,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活了。可以,我这就死……”金羽姗弯腰抓起面前的椅子,用力朝着玻璃窗砸了上去,“啪!哗啦……”
“不要啊!”郑新蓉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尽管双腿无力,但还是拼命朝前冲过去,试图去抓住已经跳上窗台的金羽姗,“孩子,千万别做傻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