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当过金乌的那点血脉作祟,宁熹光竟然没有受到丝毫攻击。
这里的扁毛们都把她看做同类,对她尤其热情。
热情中还有着敬畏,因为感受到她对她们完全的实力压制,因为她是一个完美化形的扁毛,因为看到她脸上、身上那些在殊死搏斗中诞生的勋功章,猜到她可能是一个战斗狂魔、鸟中煞星,就愈发对她敬畏。
宁熹光猜到了其中缘由,也没有露出异样来。
因为这种畏惧,她才可以更好的打探消息不是?
宁熹光不动声色的开始设套,可惜,又让她失望了。
北部族地到现在都很安宁,如往常一样日子祥和,并没有什么稀奇古怪、博人视线的事情发生。
和宁熹光说话的,是只头发绚烂夺目的百灵鸟化形半兽。
眼前的女子声音清脆悦耳,动听怡人,即便说起抱怨的话,也让人心旷神怡。
“不过,这几天没有大事情发生,说不定过几天就有了。”她声音低低道,“我听我们家那口子说,西边的半兽人准备来攻打我们呢。”
“哼,那些野蛮人最暴力了。每年都要来咱们族里打家劫舍。我们酿的酒,制的花茶,都让他们抢走了,他们懂得怎么喝么,可都给我们糟蹋了。”
“不仅这样,那些粗暴的半兽人还抢我们做好的各种‘过冬’的食物,还要抢掠我们漂亮的小姐妹,简直无恶不作。我们恨死他们了。”
“那些半兽最会欺善怕恶,也就欺负我们脾气好,不善动武,就可劲的在我们的地盘上撒威风。有本事他们倒是去东边和南边的半兽人族地上撒野去啊。他们根本不敢,因为比不上南边水域半兽人多,也比不上东边沙漠中半兽人暴戾野蛮,他们就只会欺负弱小。”
百灵鸟叹息一口气,“好在他们每年都只在外围劫掠,从不敢到内围去,不然……”
百灵鸟哀怨的看着宁熹光,她是把宁熹光当成从内围来的大人物了,就忍不住又问,“难道你这次来,是特意准备对付那些要来劫掠的西边半兽人的?”
宁熹光闻言有些无语。
难怪西边的半兽人每年都来北边劫掠呢,就这领导人不作为的姿态,别人不欺负你们欺负谁?
还有这里的“臣民”,既然领导班子这么不作为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对他们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宁熹光对这个问题含糊其辞,反倒又问,“飞的高些不就好了,西边半兽人部落中,进化出翅膀的毕竟是少数,咱们要是想要逃生,应该还是可以的。就是巢穴中的财物……”这个应该保不住的。毕竟很多半兽人都擅长攀爬,扁毛们将巢穴筑的再高,也挡不住有心兽不是?
“财物只是其次,被抢走也就抢走了。可那些半兽太野蛮恐怖了,他们一个兽吼,震得大地都震颤。我们那些小姐妹个个身娇体软没见过世面,在家里个个都被父母当成心肝宝贝宠着,每天只知道收拾打扮,虽然一个赛一个的心灵手巧惹人爱,可心灵娇脆也都是需要别人好好呵护的。”
“而西边那些半兽真是野蛮坏了,又个个凶神恶煞,他们来了就摆威风,个个张开喉咙大吼大叫,小姐妹们被吓得翅膀都提不起来,那里还飞的动呦。”说完又感叹一句,“上年还有个特别胆小的姐妹,听到一声兽吼,自己直接从树上的房子里摔下去了。”
宁熹光:……那你这么说,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辞别了热情挽留的百灵鸟后,宁熹光又继续往北赶路。
又经历了两个日升日落,宁熹光不过走了百十里远。
怪只怪这里的鸟儿们都太热情了,他们又没见过什么大人物,这猛一听说有一只完美化成人形的“贵族”,特意过来微服私访,了解鸟情,可不就激动了。
一个个拉着宁熹光不撒手。
这个说,他们家安居的这棵大树这几年枯败的厉害,地下那些小爬虫快把这株大树掏空了。这株大树是他们家“祖宅”,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几十年了,眼见着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倒下,他们不忍心,也要为大树讨个公道。可底下的那些小爬虫根本不讲理,每次一见到他们,就火速爬到地洞里,他们逮不到人,憋屈的不行。
那个说,眼见着西边的半兽人要打来了,族里人不说齐心协力对赴外敌,竟然还有几个混混鸟趁火打劫,抢走族中漂亮的姑娘,如今那几只失踪的小鸟还没消息呢,不知道是死是活。
又有人悄悄和宁熹光说,距离这里几十里地的树林,被一个夜枭化形的半兽人占据了。他霸道的很,不容许别的半兽人去他那片森林捕猎,谁去就吃了谁,先后有不少半兽鸟已经遭到他的毒手了。可惜因为他武力强悍,头上有人,根本没人能把他怎样,他简直就成了这里的一个毒瘤了。
宁熹光自然“好好好”“行行行”的应付一番,这才趁着天色黑沉,众鸟回巢穴休息的时候,火速跑了。
扁毛族群中的问题是真不少,可都要靠她解决,先不说她会不会累死,再说她也没那么多的好心大放送啊。
她如今连自己的事情都忙不完呢。
再说了,小爬虫藏在地底不出来,可以灌水淹么,那些爬虫承受不住了,自然就爬出来了;
漂亮鸟被抢走了,那就引蛇出洞啊。想办法多聚集几个漂亮鸟,将那些混混的视线吸引过来,总能趁他们不备逮住的。人都逮住了,还能问不出早先的漂亮鸟被关在那里了么?
夜枭独占地盘,上头还有靠山,他们打不过气不过,那就借刀杀人啊。就找个实力与他靠山的相当或高一点的鸟儿,编排一顿藏宝传言,不愁整不死他。靠山一倒。夜枭占据那么大地盘,多的是鸟要找他谈谈,何愁除不掉他。
当然,借刀杀人这件事,一定要处理周全了,不然若是藏宝传言被破,招惹了比夜枭的靠山实力还高的鸟儿,可就得不偿失了。
宁熹光一边腹诽着,一边快速赶路,三天后,在蓝太阳升起的刹那,她终于看到了那株被北部的扁毛们称为“母树”的大树。
那确实是非常庞大的一株树,以宁熹光的精神力之广,竟还不能完全捕捉到它延伸的范围,可见这树究竟有多么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