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交际,谈笑风生间多妩媚,当真是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把傅恩铭迷的不要不要的。
同时,她还有一个好的出身,她的父亲就是两月前被提拔为大华银行行长的那位吴先生。
宁家失利,吴家得力,且吴家那位吴小姐又恰逢这个关头有了身孕,不管是傅恩铭还是傅文涛都喜不自禁。
值此关头,吴家觉得宁熹光这位正房太太碍眼了,想要让她腾出地方来。
傅文涛也有此意,然他好歹是一地军阀,手掌大权,若在宁家遭逢大难时,和他们撕扯个干净,未免太凉薄了。
他不想落下骂名,就让其夫人想办法让宁熹光死心,让她主动退出这场婚姻关系,成全那对有情人。
而宁熹光穿过来的时间,就在傅恩铭的母亲,找她详谈过后。
那位太太虽然慈眉善目,很是可亲的样子,但也是大世家里出来的。她固然同情宁熹光的遭遇,可这样一个连自己的丈夫的心都笼络不住的女人,放在家里还有什么用?更何况,儿子连和她同房的兴趣都没有,那她的孙子要从那里来?
之前她还会因为这个问题苦恼,可现在却不会了,因为她的孙子已经来了。且不能因为宁熹光,让她的孙子有个不光彩的出身,她老人家可绝对不允许这个事情。
傅夫人对宁熹光好一番敲打,宁熹光悲痛欲绝,就这般香消玉损?
个屁!!
宁熹光不自觉的用舌尖舔舔齿龈,她唇齿中还留有某种药物的味道。
那药味儿浅薄的几乎闻不见,若非宁熹光有了几世的中医经验,对药草的熟悉感深入骨髓,她都险些忽略了口齿中那点微妙的异味儿。
可惜,她到底品出来了。而那药味儿,啧,要命的东西啊。
所以说,原身有很大可能,并不是死于悲伤,而是被人谋杀的。
这么想着,宁熹光就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老一小两个女人。老妇人年约五旬,头发花白,是从小看护宁熹光长大的奶娘,宁熹光一直称呼她齐妈。
齐妈早年丧夫丧子,被婆家赶了出来。她无路可走,被宁府买回去做了宁熹光的奶娘,这一做就是几十年。之后宁熹光远嫁沈阳,她也不辞劳苦,千里迢迢陪嫁过来。
可以说,这位老人家在宁熹光的生命中,完美的充当了母亲的角色。说句不恰当的话,齐妈真是恨不能为宁熹光去死,由此,她对宁熹光的忠心自然无需置疑。
至于齐妈身边的小姑娘,看模样足有十七八岁。然而,她的实际年纪也不过十五岁罢了。
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因为骨架子大,且胃口远比成年不逊色多少,因而长得膀大腰圆,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粗壮,自然就显得年龄也大了些。
且她早些时候被人拿砖敲破了脑袋,导致整个人都有些憨傻——虽然她生活能够自理,也不会嘴歪眼斜,容貌勉强周正,也算看得过去。可整个人看上去还是痴呆呆的。兴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这个小姑娘就被家人丢弃了。
宁熹光在嫁来沈阳的路上,看到了被丢在雪地里,冻得小脸青紫,浑身僵硬,还执拗的等候家人来接的胖丫。因为那天正好是冬至日,所以给她起名冬至。又因为她身材健壮胖硕,就干脆给她起了个小名叫胖丫。
如今,胖丫看见齐妈抹眼垂泪好不伤心,加之小姐躺在床上不知死活,自然也吓怕了。她哭起来跟孩子似的,嗓音尖锐刺耳,这就是导致宁熹光头一阵阵发痛的其中一个原因。
齐妈最先看到宁熹光醒来,当即又哭又笑,“好小姐,可算是醒了。小姐别急,有事儿咱们慢慢解决,你可别再气急了晕过去,你这是在拿刀捅齐妈的心啊。”
又嘱咐胖丫,“快去给小姐端水来。胖丫可别再哭了,小姐刚醒来,你要哭的小姐头疼了。”
胖丫傻乎乎点头,随后反应过来齐妈嘱咐了她什么,就敏捷的挪动着粗壮的腿脚,一溜烟跑进厨房,去给宁熹光准备茶水了。
齐妈此时也将宁熹光扶了起来,一个劲儿心疼说,“好小姐,咱不急。齐妈刚才已经给六少爷去了电话,六少爷一听说傅家这么对您,当即就怒了,说是今晚就带着大小姐,二小姐,还有您的两位兄长来沈阳,来为您主持公道呢。”
宁熹光闷闷的“嗯”了一声。
齐妈就又鼓劲儿的说,“小姐不怕。咱们宁家虽然现在大不如前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傅家想这么欺负咱们,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他们还想让您……这事儿别说老奴不答应,家里太太和几位少爷小姐也指定不肯。他们傅家不就是看咱们家日子不大好了,才敢这么作践咱们?哼,过了河就拆桥的白眼狼,想当初要不是老爷关键时候拉了傅文涛一把,他早就因为没有及时取出体内的子弹没命了。要不是他说要报恩,要娶恩人的女儿,咱们家也不至于千里迢迢的把小姐嫁过来。”
“如今可好了,嫁来三年多小姐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不说,如今他们欺负人上瘾,还想让小姐识相的给那贱妇让位,美的他们!他们若再敢来逼迫小姐,大不了,大不了我就给他们拼了。反正齐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总之,他们再敢让小姐不舒心,我就去闹,我就是吊死在傅家门口,也得让人知道,这傅家的人忘恩负义,过河抽板,翻脸无情……”
齐妈说话说得大义凛然,但宁熹光还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心虚和忐忑。
是啊,他们如今就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有什么底气和人家较量?
且傅家现在势大,宁家则日薄西山,两家对起来,如同鸡蛋碰石头,而宁家就是那颗鸡蛋,到时铁定破碎的不成模样。
所以,现在喊宁家人来又有什么用?
且不说她那几个姐妹兄弟,对她有多少真心真情,只说现在宁海命在旦夕,他们自顾不暇,四处寻找解救之道还来不及,又那里有闲心来管她的闲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