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二小姐是外人,听了那样一个传奇爱情故事,只是唏嘘感叹圣元皇后去的太早,只是惋惜君生我未生,不能与隆元大帝共谱一曲爱情战歌,只是遗憾世间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即便为人间帝王,也有无奈之处,也要“求不得”。
而她是局内人,更是当事人,听完这个故事,她只心痛元帅大人在听闻她死讯时,不知该如何的心如死灰。他后半生肯定过的寂寞凄苦,即便掌握滔天权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有什么用呢?毕竟他连自己所爱都保护不了。
元帅大人那时候肯定嫌弃死他自个了。
他自厌自弃,肯定想随她而去,然而,他不能丢开那个蒸蒸上升的国家,不能丢下那一国之民。
为了所有这些因素,他屈服了。行尸走肉一样,继续承担着一国重任,他过的苦,却再也没有人,会在深夜给他煲一盏乌鸡汤,给他缝衣做袜,陪他练字读书。
宁二小姐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妹妹,愈发无语了,“从前只当你玻璃心,没想到,你不仅玻璃心,还是个爱伤春悲秋的。隆元大帝和圣元皇后早都是作古的人了,即便你再怎么我他们惋惜,也大可不必哭的这么伤心,总归他们有看不到。”
就在宁二小姐的絮絮叨叨中,天就慢慢黑了下来。
坐在马车中赶路,感觉并不舒服,一天下来,累的人腰酸背痛,四肢都僵硬了。
是以,他们决定换河运而行,这晚就在距离某处渡口非常近的一处镇上的客栈里休息了。
宁熹光自然和宁二小姐一间房。
说起来,宁母真是个奇葩。
她娘家有本事,她出嫁时陪嫁不少,加上宁大人当了这么些年官,也收了不少贿赂,按说手里不缺钱。
可她就是抠门,就是吝啬,就是苛待两个庶女,连遮掩都懒得遮掩。
两个庶女身上穿的都是几年前的旧衣不说,连件像样的首饰也没有就算了,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她们二人身旁,竟连个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无。
早先在宁熹光身边服侍的巧梅,那也是宁母身边的二等丫头。当然,那丫头心大,因为在宁母身边得用的,都是从小侍候她长大的,她上不了位,便想去宁大小姐身边服侍。
可好上次宁熹光经过她巧手打扮,很是折腾出一番模样,她那手化妆的手艺,竟真被宁大小姐看上了。前几天得了宁大小姐示意,就欢欢喜喜的道宁大小姐身边当差去了。
所以,宁熹光和宁二小姐身边,此刻当真一个服侍的人也没有。
宁熹光:吝啬到这种程度,她真是大写的服。
不过,有丫头服侍有好处,没有丫头服侍,自然也有好处。
最明显的好处就在于,没有人监督,没有人打小报告,说话行事就不需要那么顾忌了。
而宁二小姐可能真的是离开了吴州府,太激动兴奋,以至于,这天晚上她失眠了。
而她失眠的结果就是,让宁熹光陪聊……
宁熹光:她困的眼下黑眼圈遮都遮不住,分分钟可以变身为国宝啊。
这一晚上,宁熹光不知何时睡着的。总之,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外边就响起了脚步声与敲门声,宁熹光将宁二小姐拍醒,就赶紧去洗漱了。
这天他们换了船只赶路。
坐船无聊,且为了不出去碍眼,招惹到宁大小姐和宁母,宁熹光和宁二小姐就默契的躺在房中睡觉,美其名曰补眠。
河运的速度明显要比乘坐马车快上不少,如此才在河上行了十日,京城已遥遥在望。
到了傍晚,他们一行人终于顺利到达京城。
船只即将停泊靠岸时,宁熹光松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未料懒腰才伸到一半,她就感觉砰一声撞击,好似两船相撞的感觉。
宁二小姐一把拉住她,“小心。”
“外边怎么了?是出什么事儿了?”宁二小姐问。
宁熹光耐心倾听一下,也亏得她精神力强大,才在外边寂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的环境中,听到那么两句只言片语。
她不敢闹出动静来,就和宁二小姐耳语说,“是有大人物要出京,乘河运南下。据说是朝中某位权势滔天的王爷。”
要说朝中那些权利又大,又龙宠加身的王爷,满打满算不过三人。
这三人都不是皇后所出——当今皇后无子,甚至连个公主也无,听说是早些年小产伤了身子,以至于再不能孕育。
话说回来,要说这龙宠尤甚的三位皇子,其一自然是皇长子,也就是当今的贵妃的儿子。
贵妃出身国公府,满门勋贵,长的又是花容月貌,非常得皇帝喜欢。听说,在宫里即便是皇后,见到贵妃也得退避三舍,由此可见贵妃势大。
其二,乃是淑妃所出五皇子。淑妃早在皇帝是太子时,就是其侧妃,后封淑妃。也是世家出身,温婉贤淑,最是端庄贤惠不过。她还是皇帝嫡亲的表妹,可惜命不好,生下五皇子不久,就去了。
再就是如今宫中最小的十二皇子,他才方三岁,正是好玩的时候。加上生的粉雕玉琢,又很乖巧懂事,非常得盛宠。
而如今有一位得宠的皇子要出京,那这皇子必定已成年,十二皇子可排除在外,剩下的,也只有大皇子和五皇子可选择。
他们初入京,对朝廷的动向,两位皇子的为人都不清楚,是以,一时半刻倒是猜不出来,究竟是哪个龙子风孙要出京。
不过,等那行人终于离开后,宁熹光就知道是那位皇子出京了。
“是五皇子呢。”她在宁二小姐的八卦振奋中说,“外边人都在传这位皇子俊美无匹,胜过天人,犹如九天上神下凡……”
“说啊,怎么不说了?”宁二小姐催促说。
宁熹光却一副如遭雷劈的模样。
她闹钟刚才闪过一道灵光。
那个想法有些疯狂,但却非常符合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