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童子现在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只不过离开才片刻的功夫,而且前去了不远处的密室,那近在咫尺,始终躺在石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竟然就这样凭空消失不见,仿佛蒸了一样。
若是说那少女是独自一人离开山洞,那就是打死九阳童子他都不会相信,先不提九阳童子在其身上设下的玄妙禁制,非寻常人可以解除,单单是这山洞外,便是被层层阵法笼罩其中,虽然那少女乃是空灵体质,举世罕见,但是先天的缺陷便是导致其此生都不可能踏入修仙之道,更不会修炼使用任何的仙术,自然不会是她独自挣脱禁制逃生。
照此情况看来,这空灵体质的少女,定是在九阳童子离开之时,被某个居心叵测,蓄谋已久之徒在他的眼皮底下悄然救走了,而且这人的修为还极其不凡,隐匿之术更是无与伦比。
九阳童子此次为了将那丫头得到手,真可谓是煞费苦心,历经波折,他甚至不惜将上千年苦苦积累的家当转眼间挥霍一空,只为了能凭借吸收此双修炉鼎内的元力,在修仙一道上再能有所寸进,可是如今到嘴的鸭子却插翅飞走了,这九阳童子怎能不怒火攻心,气急败坏,他现在心中除了愤怒和满腔的杀意,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的东西。
丫头被人掳走,诛心老鬼当其冲地被九阳童子当做了怀疑的对象,在他看来,当时知晓此事,又能有如此神通将人从自己眼皮底下掳走的,除了这个阴阳怪气的老家伙,不可能再有其他的人。九阳童子现在只想尽快找到那不劳而获的混蛋,即便是和他拼个两败俱伤,神魂俱灭,也决不能让他好过。
暴怒之时的九阳童子度何其之快,他体内的威压不受控制地向外外泄,那空荡的石壁竟然被硬生生地往后压沉了三尺,整个骸骨岭都颤抖个不停,山顶之上的碎石纷纷跌落,砸在山下碎裂的骸骨,咯咯作响。
“诛心老鬼,你这个混蛋,快点儿给老夫滚出来!”九阳童子转眼间便出了洞府,他眉毛倒竖,扯着公鸡嗓子,朝着虚空之中厉声喝骂道,声音尖锐而高亢,一波又一波地在崇山峻岭间回荡开来。
突然上方的空间一阵波动,凭空出现一道玄雷,在九阳童子骂声刚刚结束之际,毫不留情地劈在了他的头顶上,九阳童子一个不留神,被那玄雷劈了个正着,他感到一股巨力迎面而来,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他感到喉咙一甜,朝着山岭下方倒头栽去,而那玄雷在其体内肆意地乱窜,麻痹着他全身的经脉。
九阳童子一出山洞便遭到暗算,毫无准备之下一头栽进那乱石堆中,只露出两只粗短的双腿在外,拼命地交替蹬着, 他厉喝一声,双手一拍身下坚硬的地面,从那乱石堆中挣脱出来,可是此时九阳童子的尊荣却有些不敢恭维,起先洁白胜雪的头此刻变得焦黑如炭,像刺猬背上的尖刺一样根根竖起,头顶之上还冒着浓烟,白皙的脸颊上沾满了尘土杂草,真可谓是狼狈之极。
九阳童子惊怒之下,还未来得及仔细打探敌袭的所在方位,却突然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直冲心头,他大惊失色,想也没想便纵身朝着上方的空旷处跃去,而其原本立足的平坦地面,那些碎成一滩的岩石瞬间化作尖刺激射而出,闪烁着寒芒,若不是九阳童子心中早已有所提防,再加上躲闪的较为及时,恐怕这下子便会被扎成透明窟窿。
“诛心老鬼,你背地里偷袭暗算,真他妈的不是东西。”九阳童子身在半空之中,扯着嗓子,惊怒异常地厉声喝骂道,可是回答他的,却是漫天的流火和风刃,如倾盆暴雨一般纷纷而下。
九阳童子的头被流火点燃烧着,宽大的衣袍也被锋利的风刃割得一缕一缕的,随意地披散在身上,如同世俗界大街上玩杂耍的一般东躲西藏,真是不能再狼狈一点儿了,哪里还有身为问鼎期修士的尊严?
骸骨岭上雾气层生,天空变得模模糊糊,而那半空中的流火风刃越加的密集,可是此时缓过神来的九阳童子却是显得游刃有余,没有刚才那般狼狈,他深吸一口气,双眼精光一闪,一只手臂粗细的判官笔从其腰间的储物袋内飞出,被九阳童子紧紧地握在手心。
九阳童子厉喝一声,判官笔在空中急书写,漆黑如墨地字体从那狭长的笔尖滑落,字体在空中飞舞着,化作一道道黑芒,朝着那些流火风刃迎头撞去,只听一声巨响传来,那漫天的流火风刃顿时消散不见,而那些黑色的字体也是化作点点墨汁,坠落到了崖底。
“区区‘八阵图’就想困住老夫,诛心老鬼,你还真是越活越老糊涂了。”九阳童子冷笑一声,判官笔闪烁着流光,在其手心分成八股,被他一把丢向虚空之处,那八股金光盘旋一周,分别射向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个方位。
只见碎裂声传来,那判官笔牢牢地插在虚空之中,而九阳童子身旁模糊的阵法也是瞬间被击破,地面之上的石刺顿时碎成粉尘,骸骨岭上的阴寒之气也趁机迅灌入其中。
九阳童子冷笑一声,朝着那虚空中的判官笔一招手,那分为八股的判官笔顿时化作一道流光,在空中盘旋一周之后,闪烁着金芒朝着九阳童子急飞来,在半空中重新融合为一体。
“不好!”九阳童子突然面色大变,惊恐万分地尖叫出声,而他的身躯也是急朝着后方退去,像是白日里见了鬼。
“想逃,晚了。”那原本应该融合到一起的八股判官笔,其中却有一只极为异常,它非但没有和其他判官笔融合的迹象,反而急转一圈,度陡然加快,朝着九阳童子的心窝处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