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的皮肉,深入骨髓之中,他感到每时每刻都像千刀万剐一样痛不欲生。若非那种骨肉间的亲情羁绊着他,恐怕他早已结束自己的性命,摆脱这无休止的折磨。
方林轻叹了一声,望着女儿巧巧倩丽的身影,慈爱地笑了笑,闭上眼睛躺在椅子上。
“阑夜,把这些包子带给你王爷爷他们,现在天气凉了,别让他们再出来沿街讨饭了,你每天定时给他们送一些过去。”方老汉低沉而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他步履蹒跚地迈出店铺,手上还平托着一个鼓鼓荷叶包,上面依旧冒着腾腾的热气。
“谢谢爷爷!”阑夜笑着将布包接过,脚底抹油,一溜烟地消失在桥下的深巷中。
“这孩子,性子总是这么急。”方老汉摇着头笑骂了一句,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来,虽然他的头已经全部化作雪白,比当年看似更加的苍老,但是却显得尤为矍铄,想必是因为失散多年的儿子方林回来的缘故。
“林子,你看阑夜这小子咋样,和咱巧巧是不是天生的一对儿?”方老汉吧唧吧唧地抽着寒烟,盘膝坐在方林身旁的一处平坦的石敦上,他望着俏丽的孙女巧巧,抿着嘴慈祥的微笑着。
“阑夜的确是个好孩子,和咱巧巧也挺般配的,若是他俩能够走到一块儿,那我即便是走,也走的放心了。”方林用双手撑着椅子扶手,颤颤巍巍地直起身来,他望着女儿的眼神之中满是溺爱之色。方林感到心中一阵绞痛,他连忙用手捂住嘴巴,轻咳了两声,却是咳出两口殷红的鲜血,其中夹杂着黑色的丝线,沾满了手心。
方老汉望着痛不欲生的儿子,心酸的扭过头去,他抬起布满皱纹老茧的右手,轻轻地将眼角的泪水拭去。
“爹,您不要难过,这都是儿子前生作的孽,需要这辈子来偿还,我如今还能和你们一起生活这么久,已经知足了。”方林凄惨了笑了笑,安慰似地拍了拍方老汉的肩膀,而他自己却是神色一黯,深深地叹了口气。
“若是我能在临走之前再见他一面该有多好,我方林欠他的实在太多了,真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偿还了?”
“咳!你还是别想这么多了,先养好自己的身子再说,我前些日子从城外的冯记药店讨来一偏方,专门补身子的,听说效果特别好,我已经熬上了,现在就让巧巧给你端过来。”
方老汉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烟锅子从地下磕打了一下,倒出里面的烟灰沫子,将手负在身后,颤颤巍巍地朝着屋内走去。他的腰杆比以前伛偻了许多,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方林轻叹着再次躺倒在身后的椅背上,突然他浑浊无神的眼睛兀的一亮,一袭藏青色的长袍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方老哥,最近店里的生意不错嘛,这么早就打烊了。”曦晨轻笑着冲方林拱了拱手,身上又换上了他在缥缈宗时穿的衣服。
“曦晨,曦晨老弟……”方林颤抖着嘴唇,不敢置信地望着含笑而立的曦晨,使劲地眨了眨眼睛,这才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爹,巧巧。”方林正欲朝着店铺之内高喊,却被曦晨挥手阻止。
“我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马上就要离开,还是不要告诉他们我来过了。”曦晨一点腰间的储物袋,两个翠绿色的玉瓶浮现在他的面前,里面散出阵阵浓郁的丹香。
“这里有两瓶丹药,一瓶里面装的是‘五毒散’,用来驱除杀死你身上的毒虫,另一瓶为‘洗髓丹’,给巧巧和老丈服下,可以保他们延年益寿,百病不侵。”
方林颤抖着双手将玉瓶接到手中,他眼泪纵横地望着曦晨,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老哥,多保重,我有时间会再来看你们。”曦晨轻笑一声,身形在原地缓缓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爹,您刚才叫我?”巧巧手中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走出店铺,她娇嫩的小脸被北风冻得通红,甜美的小酒窝若隐若现,煞是讨人喜欢。
方林抬起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宠爱地将巧巧揽入了怀中。
“巧巧,改天陪爹去看看你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