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山总是沉默不语,卑微忍让,从不争取、从不表露心迹。
若不是两人的开始是因一场意外的醉酒,这头牛醉意中吐露了心声,当时满心都是权势的他怕是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心意。
这牛大山除了在两人情事上带着股狠劲,其余时候,只有冷冰冰一张脸。
上辈子他被下了婚旨即将成亲,这死牛也是一声不吭,只是接连好几次都疯得他差点下不来床。
而他野心勃勃,追求大位,看不明白自己的心,只把他当成侍寝的玩意儿,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当时他甚至等着以后厌了这男人,夺得帝位后再跟女人生孩子传香火。
两人虽有甜蜜时候,却更像是上下佞幸关系。
经历种种,他才明白自己的心,可是……
这段注定会为世人诟病的感情,不是只有牛大山害怕并踌躇不前的。
如今,得他这一句‘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可见他并不是只看重他这一副皮相的吧?
看着这双手紧握单膝跪地、沉默绝望的木头,他心里软成一片。
罢了罢了,慢慢来吧。
这会儿,还是先安安他的心。
他走前一步,站定在牛大山跟前,白皙修长的手直接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俯身——
牛大山如遭雷劈,瞪大眼睛看着他。
段弘瑾一触即走,放开手站直身,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里,脸上红晕一路蔓延。
他避开他的眼,掩唇轻咳:“想要什么就得去争取。爷在你身后站着,你怕什么?”然后又恶狠狠放话,“要是没做出点样子来,爷就把你腿给打折了!别以为出了爷的府邸,爷就治不了你!”
巨大的惊喜淹没牛大山,他抑制不住全身颤抖,目光灼灼地看着段弘瑾:“主子……”
“叫什么叫!”段弘瑾羞恼地瞪他一眼,“还不起来,跪着干嘛?图地上凉快吗?”
牛大山手忙脚乱爬起来,站直之前甚至还踉跄了下。
他踏前一步,靠近段弘瑾,眼神炽热:“主子,属下、属下……”
段弘瑾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干什么?”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他虽然一向胆大妄为,但这种形等于表白心迹的行为,不能让他缓一缓吗?没看到他都脸红脖子粗了吗?
牛大山站在他身后,双手无措地举起放下,再举起放下,终是忍不住激荡的心情,猿臂一伸,珍而重之地把这放在心上多年的主子轻轻拥入怀中。
不管主子将来如何待他,能得这片刻的靠近,他愿意付出所有……
段弘瑾轻哼一声,身体却纹丝不动,若不是红透了的耳根出卖了他的情绪,旁人还以为他真就如此淡定。
牛大山扶着他的肩膀把他转过来:“主子。”
段弘瑾一脸不耐烦:“有话就说。”反应过来,又凶狠地补充了一句,“不该问的别问!”
“嗯,不问。”牛大山颤着手抱紧他,另一手抬起,长满粗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通红的脸颊,眼神紧紧锁住他的脸,生怕他有一丝一毫的厌恶。
“主子……”
段弘瑾翻了个白眼:“喊什么?”在他怀里的态度也是自然之极。
“主子……”牛大山喟叹一声,终是忍不住长久的渴望,过于冷硬的薄唇缓缓贴上那嫣红的柔软,嘴里呢喃道,“我的主子……”
他吻上来时,段弘瑾便顺从地闭上双眼,把主动权让给这激动傻了的人。
两人的唇碰了碰,分开,又碰了碰,再分开,反复几次,牛大山的亲吻生涩又纯然。
两辈子下来实则身经百战的段弘瑾忍不住勾唇,为这头牛难得的笨拙——嗯,果然还是让他主动好,自己要是主动勾他,怕要把他吓死。
牛大山见他笑起来,更是心如蜜浸,无师自通地吮了一口那宛如桃花般迷人的唇角。
霎时一发不可收拾,反复吸吮舔吻,如同品尝稀世佳肴,一分一毫都不愿意遗落。手掌不自觉托在他脑后,压着他一起沉沦,圈住他肩背的手也愈发收紧。
如此这般过去好久,牛大山才依依不舍放开他。
段弘瑾脸色酡红,被吸吮了个遍的桃花唇更显丰盈润泽。
牛大山双眸幽深,再次低头——
段弘瑾忙轻轻推开他,避开他幽深渴慕的眼神:“该说正事了。”
说完,他率先走到椅子那落座,端起桌上的杯子就想往嘴里灌。
“不可。”跟在后面的牛大山连忙伸掌按住,“茶凉了。”顺势拿走他的杯子,快手重新泡了一壶茶。
段弘瑾看他忙前忙后的,不耐烦抱怨:“你重新泡茶干嘛,一会还得等凉些才能喝。爷都快渴死了。”
牛大山闻言,正在倒茶的手一顿,抬头,幽深的眸直直停在他的唇上。
段弘瑾羞恼,一拍桌子:“干活麻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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