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地指出,“若此时你离开宜州,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两人再三斟酌后,由善易容的妙回春带两名王府护卫,与顾春一道启程去原州。
冯星野惴惴不安,将自己的暗探令牌交给顾春以备不时之需,又吩咐妙回春,为保证顾春万无一失,待她寻到当年那条可隐秘出入原州的通路,便由妙回春进原州面见云安澜。
顾春向来不是个逞能的人,对这个方案自然点头应允。毕竟如今原州战事一触即发,她手无缚鸡之力,若贸然涉险,运气不好的话不但见不到云安澜,还有可能落入平王手中,成为李崇琰的负担。
腊月初九,顾春与妙回春及定王府两名侍卫一道易容改装,悄悄出了宜阳城,走水路直奔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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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南青原这一仗打得极其漂亮。
因冯星野早早在嘉戎安插了暗探,对对方的动向几乎了如指掌,团山防线可说是以逸待劳。
加之团山屯军在整军之后焕然一新,又有李崇琰这个曾在南境上所向披靡、经验丰富的主帅坐镇,嘉戎大军才在漠南青原冒出头,立刻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团山的战士们自来打的都是规模极小的阻击围歼,这是数百年来第一次整军团成建制的正面作战。
经过了数百年漫长时光,团山少年们心中依然有明光冲天的血气与烈火;他们始终没有忘记,他们的背后,是他们要守护的家国。
青山作证,这些年轻人没有辜负他们先辈的期许,与数百年前那群人同样悍勇,同样无畏。
或许他们的姓名不会留芳青史,甚至终将无人铭记,可那一刻,他们就是国境上击不垮的血肉城墙。
那个冬天里,漠南青原上的昭昭日月,都见过他们披肝沥胆、执戈浴血的英勇模样。
他们虽无开疆拓土之功,却有护国卫民之业。
与他们的先辈,同样光荣。
此战共歼灭来犯国境的嘉戎主力近四万。
团山屯军中军主将叶盛淮、副将叶行络、左军主将江瑶联手,生擒嘉戎主帅公叔端、主力悍将牟吉。
之后,嘉戎残部在团山屯军右军主将卫钊的追击下,一路狼狈溃窜,最终退回自家国境。
腊月廿二清晨,当团山屯军带着冲天血气出现在屏城时,城中百姓才知漠南青原上刚刚结束了一场鏖战。
这支队伍浩浩荡荡一路自屏城开往州府宜阳,满身血污与未散尽的烽烟之气,却不见半点疲态。
神采奕奕,冲天的虎狼英姿。
有好事者见状,自然加油添醋地口口相传,人人都如曾亲临战场般,将这场原本无人知晓的大捷讲得绘声绘色。
这样的消息自然传得很快,当李崇琰带众人抵达宜阳城门下时,已有许多百姓自发出城相迎。
那些质朴热情的笑脸,那些发自肺腑的感激与崇敬,是团山的姑娘小子们曾梦寐以求的。
定王李崇琰,带着他们,拿到了他们曾渴望而不可求的光荣。
接下来,他们将坚定跟随他,奔赴中原,那里有他们的下一个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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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南青原大捷后,李崇琰已向众人说明中原局势。
无须如何誓师,初经大捷,豪情正高涨的众人纷纷表示,可不必休整,直接千里奔袭原州,杀平王府兵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大军停在宜阳城外,等待冯星野向李崇琰秉完各路消息之后便出发。
冯星野将所有消息说完后,抖抖索索向马背上的李崇琰呈上一个锦盒。
打开锦盒的一瞬间,李崇琰的眸中立时闪出嗜血的光芒。
那是小小一束头发,以细细红绳圈着的一束头发。
一旁马背上的隋峻探头一看,心下既惊且疑。“这是……谁的?”
李崇琰抿唇,一言不发,动作徐缓地将那锦盒死死扣住。
“三日前,平王的人送来的……”冯星野低着头,弱弱答道。
而在此之前,冯星野在中原的各条暗探线,都已查不到顾春的下落了。
连与她同去原州的妙回春及那两名王府侍卫一道,失踪。
见李崇琰抿唇沉默,隋峻便出言相询:“平王可提出什么条件吗?”
冯星野闷声道:“那人带话说,平王请殿下,勿出宜州境。我已将人扣下,听候殿下发落。”
此刻的李崇琰没有心思追究事件的来龙去脉,也不去问是谁让顾春离开宜阳城的。
他只是沉默闭目,遮住陡然泛起的满眼血雾,脑中飞速计量着。
身后是烽烟犹在的猎猎战旗,是大捷凯旋的虎狼雄狮。
他与这些同袍们浴血近一月,守住了宜州一方安宁,却没能护住他心爱的妻子。
“殿下。”隋峻哑声发紧,等待他的决策。
李崇琰倏地睁眼,墨玉眸中是凌厉决然的锋芒:“先锋铁骑随本王先行出发,步兵尽力跟上,立刻奔袭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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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崇琰领兵于漠南青原上与嘉戎鏖战之时,平王也向原州军吹响了号角。
虽说云定兴被平王挟持在手中,云安澜又暂时调不动云氏府兵,可原州军底子毕竟在,云安澜也不是轻易束手待毙之人。
激战半月后,平王以惨重代价攻占原州门户之一的项城,却也元气大伤,无法再次组织大规模进攻,只能再度将原州几个通路城池围死。
而云安澜也损失不小,退回原州腹地休整待援。
双方再次陷入胶着对峙的场面。
李崇琰率领麾下先锋铁骑五千人马,于除夕那日的黄昏兵临项城。
宜阳到项城约有千里,这支铁骑一路快马加鞭强急行军,只花了九日便赶到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