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真甜啊。”胡九箫瞧着乐遥不好意思的模样,故意放轻了声调,简简单单三个字,经他嘴里说出来,仿佛染上了一层朦胧难言的意味。
乐遥的脑袋又垂得低了些,只觉得脸颊都要烧起来了,压根就不敢看胡九箫,生怕一个眼神就暴露了。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你们说的兄弟?!”突兀刺耳的拍桌嘲笑声把什么气氛都破坏地干干净净。
胡九箫眸光倏地一凝,冷锐地朝不远处的小摊看去,乐遥则是心惊了一下,看到前头几步就是摆着草鞋摊子的吴小辉,脸色都白了。
吴小辉坐在凳子上,拐杖靠在墙根上,猖狂的大笑不止,胡九箫冷冷看着他,乐遥捏紧了栗子,绷着脸一言不发。
这里只是条小巷,没想到在这儿都能碰上这个讨人嫌的家伙,果然当初就该直接摔死他。
吴小辉笑够了,死死瞪着胡九箫和乐遥二人。
一段时间不见,这个人瘦的麻杆儿似的,脸颊凹陷,透着不健康的蜡黄,显得倒吊的三角眼愈发恶毒刻薄:“原来你们是这样做兄弟的,人前是哥哥弟弟,人后是情哥哥情弟弟。”
“白天装得跟什么似的,巴巴儿跑来帮这个小婊子洗碗提水,关起门来还不是脱了衣服滚到一张床上!你们谁插谁?”一双三角眼睛在乐遥身上刮了一层,乐遥有种很不舒服的粘腻感,厌恶地皱起眉头。
吴小辉眼神露骨,像是把乐遥的衣服都扒掉了:“你是在下面的那个,这脸蛋比女人还好,一看就是个卖屁股的!我呸!走后门的恶心货!”
“住口!”胡九箫厉声呵斥,怒目圆睁,身姿卓然如王者,无形的威压展开,世界仿佛都被震慑得安静了一瞬。
乐遥脸色煞白,手里的栗子捏碎了壳,还是强撑着没在人前失态,尤其不愿在吴小辉这种泼皮无赖面前露怯。
吴小辉怯了一瞬,条件反射地缩着脖子朝后靠去,眼睁睁看着胡九箫和乐遥就站在眼前,还是心底的刻骨恨意冲破了恐惧,拍着桌子破口大骂:“有胆做没胆认?!你他妈的是哪个馆子里出来的?长个妖精脸儿勾引男人,你他妈的是多欠操!”
“缺男人了?屁股痒了来找小爷,干得你满地叫爹!”吴小辉哈哈大笑,下一瞬就捂着嘴惨叫着摔倒在地,地上掉了一地碎牙,合着血星点子从指缝里流出。
胡九箫站在原地,冷笑着看着地上的吴小辉,眼神冷漠,好像在看一只一踩就死的臭虫。
“是你……”吴小辉捂着嘴,死死指着胡九箫,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话,看起来愤怒怨毒到了极点。
胡九箫连胳膊都没抬起来过,扬起一丝阴寒的冷笑:“你想死吗?”
吴小辉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恐惧,撑着胳膊往后退去,只是腿脚不便,糊了满脸灰尘,也只是狼狈地在地上爬行蠕动。
胡九箫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就要抬手放出妖力,巷子口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有人来了,胡九箫顿了一下,动了动手指,随即拉起乐遥就走。
身法闪动,三两下就远远甩开了,身后的巷子里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即是惊呼和慌乱的声响,乐遥默然不语,脸色还是苍白恍惚。
不知离开了多远,乐遥始终一言不发地垂着脑袋,沉默得不同寻常。
胡九箫心下惊惧不安,轻轻拥住了他。
乐遥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是久未见过的空洞和灰白,轻轻把胡九箫的手推开了。
“阿遥!”胡九箫想都没想就扑了上去,紧紧把乐遥抱在怀中,“别听他胡说八道,别乱想。”
乐遥没有动,胡九箫心口涌起一阵窒息般的痛楚,只能用力再用力地把人收在怀中,微颤的声音在乐遥耳边响起:“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你……你要好好的。”
没有任何回应,胡九箫还是固执地不肯松开人,心里的恐慌不安越来越大,几乎要吞没了他。
许久许久,久到胡九箫几乎都忘了呼吸,乐遥在他怀中轻轻地点了点头。
凝滞的空气又流动起来,上涌的恐慌又潮水般退去,胡九箫恍惚听见怦怦的心跳声,脱力般地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