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回了暖阁,浣玉很快便奉上了香茗,裴元修摆手让她们外面伺候,笑问珑玥:“九儿今儿个可是忘了甚?”
“嗯?”珑玥眨了眨凤眸,裴元修问得突然,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的下午茶点在何处?”
“这……妾身一时看账册子入了神,忘记了,王爷稍候,我这便去准备。”珑玥说罢,便微福了福身,就要往外走,却被裴元修双手掐住纤腰,拖入了怀中。
“爷不差这一顿,九儿今儿个累了,好生歇歇罢!”
珑玥于他怀中微动了动,想脱身出来,奈何裴元修铁臂如钳。她扫了眼圆几上的盖碗儿,调整了一下姿势,端起来递给裴元修,道:“王爷喝口凉茶罢,天儿越发的热了仔细中了暑气。”
“有劳九儿!”裴元修笑着抬手正要接过,却在这时,盖碗儿一倾,整盏凉茶皆倒在了他的身上。
“哎呀!”珑玥借故自裴元修的怀中脱了出来,惊道:“皆是妾身之错,未曾拿稳,反带累了王爷,快些换下来罢!”
而后,也不待裴元修说甚,便转身进了碧纱橱。
长出一口气,方给他取了新的衣衫出来。
却也于心中苦笑,原来她真的无法做到如皇后娘那般,视皇帝爹的诸多女人如无物。想来自己于现代之时那二十多年所受的教育,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已深入骨髓,纵是于这古代重活一世,也依然接受不了二女共侍一夫。
拿了裴元修的夏衫,转身时便见裴元修已连中衣也脱了,此时正弯着薄唇,扎着手臂等待自己为他更衣。
抖开月白色短衣,珑玥绕到裴元修的身后……
待换过衣衫,裴元修又揽了珑玥歪在贵妃榻上,轻道:“陪我睡一会子!”
嗅着裴元修新换的衣衫上淡淡的阳光味道,珑玥刚刚的别扭之感少了些许。上午时他穿着那身衣衫见过那个女子,即使他身上此时并未有那幽幽女儿香气,自己依旧心有芥蒂。
当珑玥的呼吸变得绵长,裴元修缓缓睁开了眼睛,深深凝视珑玥精致的小脸。
若说曾经是自己患得患失的错觉,那么,今儿个他却是真真感受到了九儿的变化,那一双秋水凤眸,与平日太过不同。如果是原来是一条欢快的溪水,而就在刚刚,裴元修觉得那一弯溪流则变成了一滩镜湖,没有波澜。这叫他恍惚记起,上一世九儿的眸子便是这般平静无波,看似温和却太过沉寂。
裴元修不由得心生不安,将珑玥揽在怀中紧了又紧。
许是熟睡之中感到了不适,珑玥微撅起樱唇咕呶了两句。待裴元修微松了手臂,她方于他怀中如猫儿一般轻蹭了蹭,又安稳睡去。
这样乖巧、信任、不设防的九儿令裴元修只觉心中熨帖。他于珑玥耳边轻轻叨念,“九儿,莫要变,莫要离我而去……”
然而,他的祈祷珑玥没有听到,佛祖也没有显灵。
一连几日,裴元修觉得珑玥真的与自己在渐行渐远,不是人,而是心。
这叫他有如百爪挠心,不知所措。
她总会寻了法子不着痕迹的逃避与自己燕好,若是自己缠得紧了,她也并不明着拒绝,然而,曾经柔软温香的纤细身躯却变得僵硬,再也不见曾经的媚眼含羞,欲迎还拒,吴侬软语。
“王爷!”小马先生不知何时站在了裴元修面前,“王爷,在下我……”
裴元修摆了摆手,道:“若是公事只管道来,若是私事往后再说罢……”
小马先生怔愣了片刻,他也看得出,近几日来王爷似乎心情烦躁。退到门外之时,却看到迎面而来的王妃。
“见过王妃!”
“小马先生免礼罢!”珑玥微笑颔首。待要挑起竹帘进到书房中时,却见裴元修早已掀了帘子站在门口处望着她微笑。
“王爷!”珑玥微笑福身,礼数周到。
却看得裴元修心中暗皱眉,怎么就回不去了呢。然而,依然牵了她的身进了书房之中。
“这是妾身列的端阳节客人名册,请王爷过目,看看可有错漏!”珑玥将手中名册递于裴元修书案之上。
裴元修却并不打开,只语带宠溺,道:“这端阳节宴本就是为九儿解闷儿而办,九儿只挑着顺眼的请就是。”
“王爷这话说的,北疆的官员家眷妾身能见过几位,何来顺不顺眼一说?还是请王爷过目罢!”说着,珑玥将名册展开来摊在裴元修面前。
而裴元修并未移目,剑眉微锁,一双星目望入珑玥的凤眸之中,为着她那“妾身”二字心中难过,他二人的距离被这两字生生的扯了开来。
五月初五端阳节。
靖北王府大门处,马车来往好不热闹。
宴席设在王府后院的花园子里。
众多女眷望着坐于首位的年轻女子,心中忐忑。
那个一身大红缂丝牡丹如意裙衫的明艳女子,便是当今最尊贵的公主。一身气韵不怒而自威,如仙如画的精致面容虽带着淡笑,却隐隐透着一股子皇家威严。尽管刚及笄的年纪,可也令人不敢轻视。
见众官员及家眷规规矩矩行了礼,落了座,珑玥与裴元修依着形式寒暄几句,便吩咐了开席。
待宴席撤去,几位夫人围在珑玥身边,说是闲聊,却是句句恭维,只听得珑玥心中暗自皱眉,虽不耐烦,可面上并未显露半点。
“……那年万寿宴,臣妾还于京里待字闺中,也曾有幸去了灵囿,当初王妃您那寿桃真真新颖别致……”一位年轻夫人,半欠身坐在绣墩上,眉眼飞扬的拍着珑玥的马屁。
却忽然听远处有人呼喊:“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去看看。”珑玥对身边的洗碧使了个眼色。
不多时,洗碧便急步回来,附于珑玥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就见珑玥轻轻冷笑一声,“咱们去瞧瞧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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