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暗格特定处,在这南半城内,那筑云楼就有专人去送信。
“送”字样则需写张送肴便条,筑云楼雇人温着菜儿,快快送到指定地方。若是对菜肴服务有不满的,按下“风”字样,该雅间负责的管事便进来商议赔偿。
而那“玉”字,则是老客按了才会作用,只要按下,雅间便有暗门打开,内有香褥暖被,玉器一枚。那器儿玉瓜未破,粉腻可儿,娇娇吟叫哩。等客享用后,这人儿就送回原处,身边多了一锭大银。
那些草芥人家,哪敢追究,就是富户,也只能自认倒霉了。有些门路的,再托人去海宁寻羊肠,也能重新做人。那些享用过玉的,都是朝中大佬,谁敢啰唣,还有人说连官家都尝过呢。
这等混乱事,在《春欲滴》原文中,都没个结局交待。只晓得筑云楼输给了王家酒楼,虽然少了新客,却禁不住老客捧场。
有道是:“玉人约花肴,清风送酒茶。筑云有窈窕,尝嫩香榻摇”,这句香榻摇的浑话一时成了官场里的暗语,不懂这一行的,要被人嗤笑妆甚么酸道学哩。
☆、第27章筑云有香榻
话说张小九心中感叹筑云楼占据天时地利,若不是在《春欲滴》中和王家酒楼斗菜时略输一筹,早就称霸南县,一统临安了。
又对捧珠说,那钱五竟包圈了整个南县的时蔬蜜果,自家若不是走了王卖瓜和韩汀娘这两条路子,早被挤兑得喝西北风了。现在那钱五又大肆购入鱼禽肉蛋,若不再想法子,早晚要被挤垮。
捧珠听得,问道:“嫣娘子前几日说是去北县进货,就是去寻肉禽了?”
只听得张小九叹气道:“虽说有几家老成行商,愿意把货拨给我们,却又馋着嫣娘的颜色,恐怕要设了圈套给嫣娘钻”,见捧珠听得紧张,便安慰道:“且放下心来,先不论李盛官人已经得了功名,汀娘和王妈妈也助了人手哩”。
还有半句话小九没有说出来,那便是天命女主出马,哪有成不了的事。再说,此次很可能遇到《春欲滴》原文中的男配吴玑来送货源。
那吴玑是吴氏子弟,其族兄吴玠绍兴四年在蜀地大破金军,与弟弟吴璘名扬陇蜀。族内没功名的子弟均投身军门,其余人散在临安附近科举为官,吴玑这一支就是走的文官路线。
虽然只挂着个八品小官,吴玑仍然勤恳度日,本被说了媒,聘下上峰的侄女为妻,眼见着翻过年头就要升官,却在北县遇到了王嫣冉,从此就像失了魂儿,日日在北县金波桥附近转悠。
好容易见了女主第二面,没成想窥见女主被人绑了,装在一个粗布袋子里。吴玑连忙和伴随抢回了女主,安排进一个齐整宅院,请了郎中好生看顾。又见女主发愁货源,便求了几位族兄帮忙。
那原文里,女主见吴玑可靠,又没个女眷,对着自己温言软语,比妾身不明的韩知州强,却不如心上人田校尉田箭武勇。虽然想要推脱,却又担心货源,只得先安排了食材货物送去清波门,再款款向那吴郎君解释。
谁知刚送走食材,那吴玑的正室却带了人上了门,撕打乱骂,将女主提脚发卖,那吴玑却怂了,连句话儿都不敢说。
正待这危难之际,田箭却从天而降,夺回女主,又凭着将门田家的势力,将吴玑一支打压回蜀中。吴氏族老拗不过田家,只得将吴玑一支雪藏,最后宦途中断,郁郁而终。
而现在,女主有汀娘和王卖瓜赠予的人手,那些北县行商虽然在嘴上得个便宜,却是沾不了女主的身儿,只能看不能吃,各个心中暗自抱怨。
女主见有了货源,心中念佛,虽然损了利钱,却还能坚持一段时日。若是北县的行商也靠不住,只能托张小九去临安附近寻找了。
王嫣冉正想着再从哪里进点食材,却被一条绳儿绊倒,又被人捂着嘴拖入巷子里。那些伙计人手,都点着货哩,谁留神王嫣娘去了哪里。等钱货两清,却不见了东家,遍寻不见。那胡管事急得上火,赶紧派人去报官,又求汀娘和王卖瓜帮忙。
先不提酒楼众人着急,只说那王嫣冉经历。这王嫣冉被拖入靠近巷口的一个院里,又被蒙眼塞嘴,扔在一个小间。等人走后,王嫣冉听得周围有细细呼吸声,心中猜度是遇到了人贩子。
而奇怪的是,人贩一般捡那小儿女抱走,哪有直接挑成年女子的。即使附近乡县有恶人专寻女子逼良为娼,也没光天白日拉走的,更何况在这官家驻跸,首善之区。又见这伙人不像个新手,却也没听得临安哪家女子失踪,于是心内疑惑,百思不解。
一会儿,又有人来,听声儿拖出去两个,锁上了门。不多时,又有人来,却是转到王嫣冉这里。那王嫣冉和身边女子都吓得心颤,连丝气儿都不敢出了。
只听得身边又被拖走几个,那人却站在王嫣冉身前不动,只用那冷冰冰的手指勾着王嫣冉的下巴摩弄。王嫣冉扭着头儿挣扎,却被扇了一耳刮子,打得头里嗡嗡直响。
王嫣冉歪倒在一边,正眩晕着,只听得耳边好似有拳打脚踢之声,又上来几人将自己拖走,拖到门口时,先前那人还在挨揍呢。
等到了门外,却是被扔进车里,周围还有几个呼吸声。不知颠了多久,又被人抬进屋子,却是去了眼布,灌了不知是甚么的东西,只留着手脚上的绳子,不多时也解开了。
那王嫣冉只觉得胃里火辣辣,头晕手软,连话儿也说不出来。又一会儿,身下像是有水儿出来,腻得厉害。王嫣冉两腿儿摩擦着,正难受得紧,却听得身边嗤笑一声,有只冰冷的手插到中间,作弄两下,对旁边说道:“出水儿了”。
旁边那人“嗯”了一声,有几人搬来浴桶,里面香料花瓣,甚是讲究。王嫣冉被扔进那桶里,手脚酸软,动也动不得,喊也喊不出,只能受着那几只作怪的手,在身上来来去去。
那嫣娘浮沉之间,听得耳边有人小声道:“这雏儿又妖又白,勾人得紧,我摩着这乳儿,都想变成男子了”,另一人沉默半天,才说:“你这老货,别多话,干活儿要紧”。
前面那人不依,说道:“这女娘晕着,等会儿就忘了,就算记得,还能出去说嘴么”,又说:“就算说嘴,有谁去管,还是守着自家名声要紧”,见嫣娘像是在听的样子,便往那香臀上拍了一巴掌,骂道:“小妖妇竖耳朵哩,现在妆样子,等会儿荡起来连你他娘都不记得了”。
那人骂骂咧咧干完活儿,用轻纱将嫣娘裹住,又蒙上眼布,与另一人将嫣娘抬到担架上。立时有两个汉子过来,抬起担架就走。
那嫣娘全身发热,已没了神志,只在担架上扭着。担架后的那个汉子见了这等妖样,顿时骂道:“这些骚达子们只给那大官卖弄,我辛辛苦苦一整年,连个手儿都沾不得”,便去拧那颗颤巍巍的乳儿。
前面那人听了,怕他兄弟坏了事,便急忙拦道:“阿弟,这是雏儿,没了红要找咱们麻烦哩。等收了工,得了钱,咱哥俩去瓦子里泄泄火,比在这里只干看着要强些”。
那阿弟听他哥哥又用那假话儿哄他,心里发怒,跳脚骂道:“你骗谁哩,那些瓦子里的,又老又臭,哪个比得上这良家,还收不少钞儿哩。这良家我摸一把又不要钱,咋不得多摸摸”,又用那手儿探入纱里,却触得娇嫩滑腻,便要扯开纱儿作弄。
那哥哥见他阿弟犯了牛性,十分头疼,又怕主人家抱怨不是整货,便好说歹说,拿着从小到大让着他阿弟的情分说事。那阿弟见哥哥把救命之恩都搬了出来,只得收了手。又哀求他哥哥,说是想听听这女娘娇叫。
那哥哥想着若是再违了阿弟,少不得又是一番折腾,再说叫几声也无妨,便拿出一个小瓷瓶,给那女娘灌了下去。不一会儿,细细娇呼,糯糯嫩嫩,那阿弟听得下身胀痛,只得自家赶紧解决完,才抬着这女娘进了暗室。
话说王嫣冉被那哥俩耽搁半天,已经香汗淋漓,咻咻喘气了。又在那暗室香榻上翻滚,却是没滋没味儿。又抬眼一扫,只见这暗室昏昏暗暗,又没有他物可以纾解,自家手脚俱软,只得倒在榻上磨蹭着。
正难过间,却见暗室一侧开了,有几个衣冠楚楚,服色齐整的,正看向这边哩。
那王嫣娘已是昏了头脑,只想着爽快一些,哪里还想着甚么,只对着这几位娇呼,又起身不得,只是哀哀叫着。
那几位见了这白肉轻纱,顿时忘了刚刚谈论的物什,全对着这白肉啧啧有声起来。其中一个锦衣士子笑道:“那方侍郎真是迂腐,说甚么民生艰难。这等草芥民女都身如白玉,岂是民生艰难养得的?”
另一个华服士子说道:“非也非也。民生虽艰,却天道酬勤。这民女家中也是勤劳之人,才能娇养起来。若是愚民都有神农尝百草的大志向,怎会饿肚子呢?几颗野草也能烹为玉食,只要多收集些野草,足以饱腹。愚民也只是愚民罢了。”
有一朱衣士子说道:“周兄倒是提醒了我。前些日那香庐阁有个新菜色,叫什么金屑玉碎的,就是野菜和野鸡,恁得鲜嫩,连我也想常年结庐旷野,做一隐士矣。”
锦衣士子笑道:“钱兄倒是风雅。你们观这女娘,双眼盈盈,娇娇呼唤,若是她家每日以野草为生,可真应了一句诗‘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众人听得大笑,有位长须黄衣的凑趣道:“各位世兄,昔年贾岛在盐池院观鹿,今日咱们也来饮饮这鹿的白云泉如何?”
众人见这老举人垂涎这鲜肉,又见这女娘浪得紧,恐是夹了羊肠的。那锦衣士子笑道:“王建有句‘鹤遣院中童子养,鹿凭山下老人看’,看来今日这鹿是归你这山下老人了,我等也只能吃吃鹤肉,等你享用完鹿再回罢”,便按下了“肴”字按钮,要添道鹤肉来。
那老举人见这几位衙内不用这女娘,将这块肥肉漏了出来,乐得甚么似的。又假惺惺推脱几句,便拉了帘子,要行那事。那朱衣士子淘气,叫了声:“那鹿肉甚嫩,别一口吞下肚去,须得缓缓品尝哩”,众人正笑闹间,却听得暗室里扑通一声,那老举人竟然惨叫起来。
☆、第28章云州丹顶鹤
话说那几位衙内正要吃鹤肉,却听得暗室里老举人惨叫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