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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本妇女解放记_分卷阅读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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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盛就夜夜苦读;冯瑜喜欢美酒,李盛就买了《杜康酒谱》细细揣摩;一日冯瑜身着锦袍被李盛瞥到,李盛立刻预支了工钱去买新衣。

    然而画虎不像反类犬,李盛仍然不讨女娘们喜欢。这日,《春欲滴》中记载,李盛本要去酒馆找冯瑜摊牌,因为诗词不及冯瑜,心中发闷,埋头喝得大醉。又因为一两句不中听的话,吵闹起来,打了冯瑜。

    冯府尊听说是为了女主才闹成这样,直接把冯瑜禁在府里拔了情丝。那李盛酒醒后心中惧怕,一溜烟躲到外地去了。

    而这天李盛还没来酒馆,冯瑜就和赵士子打得火热。等李盛到了酒馆,两人早已离开。李盛心中不知为何,觉得空空荡荡。出了酒馆,沿着大街北走,不一会儿来到了昭庆寺。

    话说这临安城,除了御街最为清贵,通和坊最是脂粉,就数昭庆寺旁最为富裕。之前提到的花魁娘子的鸨母王九妈,就住在昭庆寺右边。李盛放眼望去,见那门庭清整,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丝竹之声,真是个清闲消受的绝妙之地。

    李盛边赏边走,忽见一家面湖而居,金漆篱门内细竹几丛,甚是齐整。见里面一个白衣士子走出,人物齐楚,簪玉挂玦,清贵无比。李盛本就受了冯瑜打击,如今见这天人之姿,更是羞惭,本要转身回去,却见那士子朝他微微一笑,施施然离去了。

    李盛呆了半晌,直到身子僵麻,才袖手袖脚地离开。走了几步,见一酒保筛酒。李盛饮酒只是纸上谈兵,今天连番受了刺激,心里气闷得慌,又不知那白衣士子是何意,便想喝杯发散发散。

    酒保筛了酒,递给李盛。李盛问道:“这金漆篱门的是哪户人家?刚走过去的白衣小官人又是何人?”

    酒保说:“那原本是齐衙内的花园,前几年王九妈住着,后来九妈家姐儿得罪了衙内,就搬回涌金门了。现在听说是个赵官人住着,刚走过去的白衣官人就是了”。

    李盛听得说是国姓,又见人物齐整,恐是宗室子弟,触了个尊敬之意。又想起那微微一笑,甚是好看,心中更有一倍光景。李盛自恃才华横溢,今日又见了贵人,心中琢磨不定。

    吃完了酒,李盛往家走去。一路走,一路想道:“本以为冯瑜是府尊公子,已是厉害,没想到这赵宗子更加清贵”,又想一回,“他为甚么朝我笑?是我人物惫懒,不够齐整?”于是灰心丧气,本来那想要结交攀附的心冷了两分。

    又想一回,“不对,如果要讥讽我,就不会笑得那样好看,肯定是见我人物老成,书生样貌,呆呆的样子逗他发笑”,又腹中打起了草稿:“若是被逗笑,肯定有亲近之意,我应该带上诗稿策论,找机会去拜访”。

    又想一回,越发起了兴致,“他人物高贵,若是见我有才,肯定能向亲朋说道一二,说不定连赵官家都得闻哩”,如此一想,越发痴起来,“这样下去,春闱有望,娶表妹为平妻,再有个长得似他的赵宗姬为正妻,就不知赵宗子有没有姐妹了”。

    一路上胡思乱想,眼前又一直浮现那微微一笑,早把冯瑜没来酒馆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回家来看了自家那贫寒铺盖,顿时心灰意冷,连衣服也不脱,躺倒就睡,梦里全是赵宗子和那金漆篱门,连夜夜梦到的女主表妹都没入梦。

    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裤子里脏污一团,内心十分羞惭,偷拿出来去洗了。吃了早饭,拿起书来,却发现怎么也看不进去,又听那冯瑜来了酒馆,与众女娘们说说笑笑,心中越发气闷。于是缩进被子里,妆了个宿醉受寒。

    那女主的姑母见儿子病倒,颠颠地来柜上支钱买药。冯瑜听到李盛宿醉受寒,以为是东施效颦,想学自己却倒了架子,难得发了善心来看。

    没料到李盛脸上没甚么宿醉之色,却带了春意,人又萎靡,看得冯瑜怔了怔。正默默地从酒馆后院走出来,突然见那赵三官进了酒馆,独身一人坐在那里。

    话说冯瑜早被那“青梅煮酒谈宦途”折服,又见了这高才之人,立刻上去攀谈。

    因说起冯夫人已经下令查访那“猴年马月”,赵士子摇头说道,“冯兄你不知,那粉骷髅除了婚后有骨头虫,连和她调笑的,在夜里都会被她寻了过来,直接从口鼻吸人气,那男子熟睡了,什么都不知哩”,听得冯瑜目瞪口呆。

    那赵士子还说:“粉骷髅一次能诱惑好几家,还会欲擒故纵,等那男子被勾得死心塌地,谁能想到心中淑女是妖物呢”。

    冯瑜听着,忽然脑中浮现李盛的萎靡春意,又突然想到王嫣冉的庚帖也是“猴年马月”,心里开始疑惑起来。

    闲聊了一会,只听那赵士子问道,“刚听那小二说你最近恋着个小娘子”,冯瑜赶紧说:“那女娘是好,然而求亲不得,只能罢了”。正巧李盛因冯瑜见了他的不雅之相,赶紧爬起来走到酒馆里,听到冯瑜说到“求亲”,又见昨天那赵宗子与冯瑜相谈甚欢,心里一急,被唾沫呛到,扶着桌子咳个不停。

    恰好女主在一旁,赶紧顺手拿杯水给他喝。谁知那是没筛好的酒,又没加青梅,味道十分不佳。李盛又羞又急,再加上早上遗污甚多,竟咳出血痰来,唬得女主姑母大哭起来。

    冯瑜见了心中大惊。李盛虽然清瘦,身子骨却不弱,居然能咳出血来。又见女主姑母边哭边怨,娇艳欲滴的女主在一旁扶着李盛,越发显得李盛好似个痨病鬼。

    若说冯瑜求亲时对女主之心存有十分,被拒后剩七分,日日来酒馆受冷遇已剩下五分,因“猴年马月”剩了三分,现在见李盛惨状,一分都不剩了。赶紧要带赵士子离开。

    冯赵两人正要走到门口,却说那李盛见赵士子急忙忙离开,心中料定是自己出了大丑惹人厌,昨夜的打算全成了黄粱梦,顿时心灰意冷,大叫一句“我活不得了”,直挺挺躺倒在地上。

    见儿子喝了女主递的水变成这样,女主姑母哭得越发狠厉,直接骂女主是个妖精,勾天勾地害死汉子。这巧这话打在冯瑜心头,愈加觉得这酒馆是待不得了,飞也似地拽着赵士子跑了。

    等跑到清波门外,冯瑜累得直喘粗气,那赵士子却呼吸均匀,像是个练过内气的,愈加觉得自己遇到了高人。只听那赵士子说,“想必冯兄也是看出来了,好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那粉骷髅虽然留了虫卵在你身,却没孵虫,还有得救哩”。

    一听这话,冯瑜吓得面如土色,赶紧拜倒在地,求赵士子救命。那赵士子给了他一个小玉葫芦,说是里面有丹药十颗,五日一颗,柏汤送下,等他外出寻了药材,再来引出虫卵。两人相约等丹药将完时,昭庆寺边金漆篱门内见。

    话说冯瑜赶紧回家,立刻问起冯夫人“猴年马月”。却见那婆子姘头事发,一张脸已是被抓得血淋淋。冯瑜不敢向母亲说出体内可能有虫卵,先求父亲寻来太医看那丹药。

    那太医对着丹药望闻一番,又用银刀刮下粉末来尝了一尝,说是里面有人参珍珠灵芝等珍贵药材,且这丹药炼制得精细,恐是不菲之物。那冯瑜对士子又信了几分。

    送走太医后,冯瑜在书房里向冯府尊讲了那“猴年马月”和赵士子的事。冯府尊识得小玉葫芦却是宫制,听是住在金漆篱门,又品了那四首菩萨蛮和宦途论,料想是濮安懿王支脉的宗室子弟。又听冯瑜说那赵宗子扮成白衣士子,簪玉挂玦,愈加肯定宗子身份。

    冯府尊先让冯瑜服用丹药,又派人打听了几次,都认定是未袭爵的宗子,府尊全家更加相信“猴年马月”。结果不到一月,府内送走的姨娘就害得后夫横死异乡,于是立刻赶走了怀孕的通房。冯瑜服用丹药后,肌肤细腻,精神焕发,日日眼望秋水盼赵宗子归来。

    待到日子,冯瑜带了厚礼去金漆篱门。那赵宗子几日不见,身体更加强健,器宇轩昂。寒暄完毕,那赵宗子先是沐浴更衣,再是焚香祷告,接着摆出七珍八宝镶嵌的鼎,舀出不知是甚么的琼浆饮下。

    冯瑜看得目不暇接,也跟着做了一遍,接着被赵宗子引到一高爽卧室。左右美婢们捧出一颗碗口大的桃子,赵宗子让人拿金刀玉盘分开,自己却每块上咬了一口,说道:“冯兄不知,实是我身流龙血,涎有异香,和着仙桃才能导出那虫卵。”

    冯瑜虽觉奇异,倒也是听从赵宗子,将残余的仙桃吃下,那赵宗子见了微笑。不一会儿,冯瑜全身逐渐发热,心内纳罕“果是天潢贵胄,血脉有异”,慢慢开始眩晕,倒在那锦绣堆中。

    不一会儿,冯瑜听那赵宗子说道,“冯兄,我将要导出虫卵,期间后门可能疼痛,兄弟若是呼痛,需得款款些,不要惊吓左右高邻”,冯瑜点头称是。

    冯瑜在眩晕中,突觉后门有异物,却是那赵宗子用了白玉杵。不一会儿,冰凉换为了火热,赵宗子说那虫卵已附在肉里,需要龙涎化开。冯瑜虽然疼痛,却也忍得住,半日之后,那虫卵果真化为一滩水被引出。

    冯瑜休整后,对赵宗子感激不尽。那赵宗子说自家血脉不能多用,又担心冯瑜因为招惹粉骷髅被座师责罚,希望此事保密,冯瑜连连答应。

    冯瑜回家后,冯府尊问起虫卵,冯瑜只说是饮了琼浆排下的,冯府尊听了十分欣慰。又向金漆篱门送了几次礼,次次回礼十分丰厚,府尊全家皆称赞赵宗子高义。

    ☆、第7章小煎麦门冬

    话说女主家位于众安桥的小摊子,因“肉燕”一物火爆之后,连带得清波门的酒馆也热闹起来。那清波门虽然多是外来聘房之人,但见这小酒馆酒美菜香,那掌事的又是个娇滴滴小娘子,都来捧场。张小九连日算账算得手疼。

    又倏忽一月,除了时不时有人提亲被女主拒绝,张小九围观各种男性体验者铩羽而去,一切都蒸蒸日上。那些体验者有贫有富,那猴急的先来妆个好人,等大家都熟了就撩拨调笑起来,被女主母亲一顿乱棒打将出去。

    那机灵的则是笼络了三姑六婆,日日来酒馆夸那官人,还许诺三媒六聘。女主母亲见一女百家求,先是欢喜,后见有大妇的整日在内纬厮混,没大妇的恁是猴急,恐女儿嫁得不当意,又想攀个更高枝,于是先按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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