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从早到晚地鸣,傍晚时分,又是一场象征着深夏的骤雨。
雨幕从山的那边铺过来,渐渐地模糊了视线。红尘琐事不断的世间,在雨幕里化成了一片沧浪色......
林晚照穿着翠绿色的吊带睡裙,抱着半个西瓜,团坐在平台外面的沙发上赏雨。
雨声啊,劈里啪啦的,淹末了蝉鸣的燥意,但却不觉得闹心。夹着雷声的暴雨里,这个世界安静的不像话。
木制的平台前沿被斜着飞来的雨丝打湿,后面却干燥地很,也温暖的紧。
头发花白的老人手里拿着件针织的毯子,从门里走了出来,嘴里念着老人家常说的话,像午后趴在房檐下打盹的老猫发出来的咕噜声。
“晚晚,别光着胳膊了,来,盖着这个,暖和......“
林晚照把西瓜放在旁边的小木桌上,笑眯眯地接过毯子,抖着散开,一股熟悉的阳光味道瞬间充斥鼻尖
”奶奶,坐嘛,看今天的雨多好看“
她用藕臂撑直毯子,邀请沈奶奶坐进里面。
老人苟腰撑着膝盖坐下,靠在沙发背上望向江面:
”这有什么好看的,暴雨下得人心慌得紧,奶奶小时候啊,特别怕打雷,都怪我那老姐姐,总吓我说天上打雷是天兵天降来抓妖怪,我啊,就怕妖怪,一到下雨天就窝在阿斜他太爷的怀里不出来。”
说及此,老人停了下来,饱含沧桑的脸上荡出了孩子般的笑意,似是在回忆那段美好地发光的日子。
“那现在呢,您怎么不怕了?”林晚照换了个坐姿,把头靠在沈奶奶的肩膀上,顺着老人的故事接着往下问。
沈奶奶拢了拢两人身上的毯子,语气像是在打趣自己:
“一把老骨头了,还怕什么,早就不怕了......”
林晚照哦了一声,刚想说点哄老人开心的话,就听到极具年代感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轻的像根羽毛,瞬间被外面的暴雨打湿。
她说:“阿斜太爷去世后,就突然不怕了,我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世间离奇的事情本来就很多......
林晚照乖乖地靠在沈奶奶身上,目光远远地定格在泛起白雾的江面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因为,她知道,奶奶没有在伤心,只是想念自己的爸爸了。
一老一少在屋檐下坐了一小会儿,却像坐完了一辈子一样久。
整个世界都在沉默,打破这份沉默的,是撕破雨幕而来的少年。
他打着把黑伞,还带着个黑帽,像地狱归来的勾魂使者。
沈斜今天去学校了,早上就去了,现在才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晚。
今天是考试结束后的第五天,也是出考试成绩的日子,更是即将步入高二的学生正式提交文理科志愿的日子。
早上的时候,林晚照看着那张写了文科的志愿表,实在不愿意去面对班主任的怀柔政策,便交给了沈斜带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秦然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无非就是来通知林晚照的考试成绩的:
“晚照,你的确是块学理科的料子,非常愉快地祝贺你,你考了高二理科的第二名。”
听到这个结果,林晚照还稍稍诧异地挑了挑眉毛。
怎么才第二?虽说够用了,但自己好歹也是牺牲了宝贵的阅读时间做了许多理科题集的。
不过,秦然接下来的话让林晚照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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