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倒床上,宁则点开语音,说道:“没睡,刚做完手术回到宿色不久。”
白倾心:“真忙。”
宁则继续语音,把患者脑袋插螺丝刀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白倾心听了之后也不发语音,只是打了几行字表示好奇:“插脑袋上都没死吗?”
宁则问:“为什么没发语音?”
白倾心又回:“小鱼在睡觉。”
搬完家,白倾心和邓小鱼出去大吃了一顿,回来以后邓小鱼到点就睡了。而白倾心白得整理校园暴力那案子,所以没睡下。
况且,她平常睡得确实挺晚的。
“听听声音都不行么?”宁则又说,“想听听你声音。”
这是实话,累了一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听听她声音跟她说会儿话。
然而白倾心没有再回复。
宁则想着她大概又不满意了,每次自己表达些好感她几乎都把自己的话当做玩笑。天知道,他说的每句都是真话。
白倾心依旧没会回复,宁则开始有些忐忑,想着要不要去道个歉。可是还未想到措辞,白倾心的消息便蹦了出来。
是语音。
白倾心很小声的说:“小鱼在睡觉呢。”
她担心吵醒邓小鱼,也没有因为方才那句话,反而依照宁则的意思发了语音。这让宁则忽然兴奋起来,觉得一天的劳累似乎也不那么劳累了。
“羊台谷有个灯会你知道么?”宁则问,“到时候一起去吧。”
“算了我到厨房里来了。”白倾心的声音忽然变大,“什么灯会?我没听说。”
到厨房里,就不会吵着邓小鱼睡觉。宁则也懒得一条一条语言的发了,干脆调出白倾心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还打电话呢。”白倾心说,“什么灯会?”
“我也不太清楚。”宁则躺在床上,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大炮说的,我让他给我们买票了。”
“哦。”白倾心说,“也不知道那时有没有空。而且,你不是说你大概这个月都没有假期了么?”
“我争取。”宁则想了想,担心白倾心拒绝,又说,“今天搬家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么?饭我没吃到,那你就别拒绝我了好么?”
白倾心犹豫了一下:“好吧。不过还有小鱼呢,我带小鱼一块去。”
“……”宁则觉得心都凉了,“不能不带她么?”
“不行。”白倾心说得斩钉截铁,可却忍不住笑了,“我不带她去她多无聊啊,又没什么朋友,总不能把她扔家里吧?”
“哎……”宁则叹了一口气,但也只能同意,“好吧。”
“好了。”白倾心说,“那么晚了,你赶紧睡吧。不是说刚做完手术么,累了吧。”
累是挺累的,可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倒也身心轻松了。“好,你早点睡。”宁则说,“我有空再过去找你。”
其实也没什么事,总之就想见见你。
挂了电话,宁则起身去上了个厕所。
月明星稀,老旧的空调在寂静的夏日夜晚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好像每个夏天,都有它的独特。曾经在鲤县,是蒲扇萤火虫,如今在贡城,有清凉舒服的空调。
然而令人欣慰的是,多年未见的人,又聚到了一起。
白倾心、邓小鱼、东方有炮,还有宁则自己。
☆、022旧识
医院总是年复一年,如复一日的运作。
患者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而有的来了以后便再也走不出去,魂归天国。医生护士似乎也看惯了生死,感叹之后,又不得不进入新一轮的工作当中。
医院早上又死了一个女孩,十七岁,抑郁症,自杀。人生中最美的时候,她从阳台上一跃而下。送到医院时虽然尚存一口气,但最终没能抢救过来。
这么年轻的女孩,不免让人惋惜。中午下班吃饭时,柳护士和其他同事走在一起,讨论这件事。
“哎,都是家人太忽视了。”参与抢救的一个护士说,“女孩早就告诉父母自己得了抑郁症,可是父母觉得她是矫情,不搭理不重视,没能在初期得到有效的治疗,病情越来越重以后就跳楼了。”
“父母后悔死了。”柳护士说,“早上看他们哭的样子我心都碎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这个病就该普及。”同事又说,“都死多少人了这是……”
几个人说着话,往食堂方向走。
女人总是这样,做什么事都是成群结队。
出了住院部大门,有人在拐角处叫到:“柳英英。”
众人扭头看去,东方有炮站在树荫下,满头大汗。
“炮哥叫你呢!”同事笑,“他是不是看上你了呀?”
柳英英在医院工作了两年,算起来还比东方有炮大一岁。听同事这么说,她也有些尴尬:“别瞎说,我还比他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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