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阳城外,雪梅里,刘氏祖宅。
微风细雨,飘摇着,点点洒洒,绵绵密密。
雪梅里是细阳刘家的祖地,只不过几经起落,里中大部分的人家虽然都与刘家沾亲带故,却已不是刘家的人,只有村中央那巨大的院落,还在彰显着刘家望族的身份。
里中多是小门小户,油灯的开支他们是舍不得担负的,故而里中一片漆黑。在夜里只是隐隐可见黯淡的灯光,那是刘家所在的地方。
黄巾乱前,刘家就开始衰败,等到蛾贼来了,刘家更是一落千丈。
但这一代的家主刘昌却励精图治,艰苦的操劳着家业,使得刘家不但在望族中站稳了脚跟,还有了复兴的迹象,只是嫡子刘密却有些不争气。
这时,刘家还在进行晚餐,菜油灯散柔和的光芒,在一处桌子上,有着四人,刘昌,正室夫人,长子刘庸,次子刘密。
至于妾室和下人是没有资格上桌的
菜肴很精美,四菜二汤,鱼肉俱全,鲜美味绝,非常丰盛。
刘家很讲究礼仪,就连一身纨绔作风的刘密也是坐姿端正,丝毫没有在外边的放浪形骸。吃饭的时候细嚼慢咽,尽量不出声音,静静听着说话。
“阿翁,我寻思着,您和阿母是不是先回县里住着?这里的条件比不得城里,有我看着就行了。不就是夏收吗?咱家里的佃户最晚的入我们家也有五年了,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刘庸说着。
屋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刘昌放下筷子,笑眯眯看着长子和次子,说着,“这算是么苦?当年先祖筚路蓝缕开创了我们刘家上百年的基业,那才算是真正的吃苦。我们刘家之所以衰败,就是因为忘记了先祖的开创基业的艰辛。这方面你们一定要向子衡学习,尤其是你,仲文!”
仲行是刘密的字,此时的他十分乖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父亲,静静听着,但他是什么货色,刘昌心里清楚的很。
想起这两天他背着自己的偷偷的跟他的狐朋狗友一起在外面鬼混,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实是恨铁不成钢。
他已经对这个嫡子绝望了,所以打算将基业传给长子,于是对刘庸说道,“你虽然读书学习的能力只是一般,虽然不能出仕,只要你愿意吃苦,未必没有振兴刘家的基业。如今子衡已经出仕孙策,前途不可限量,以后你可以跟他多多亲近亲近。”
刘庸凝神思考着,他却不是莽从的人,说道,“阿翁,孙策虽然是人杰,但我看他的所作所为,不像是安分的主。尤其他勇武而不惜身,虽然能立功开业,但恐怕会赴乌程侯的前车之鉴,所以还是不要和他绑在一起的好。”
“听说子衡深受孙策的重用,我们只需要维护好这层关系就够。关键的时候我们可以在背后给予他支持,但最好是不要放到明面上来。我们刘家既然没有可以分仕数家的人才,那就需要明哲保身,否则一旦行将踏错,下错了赌注,恐怕会毁了我们刘家!”刘庸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孟言说的甚是,保家才能立业,正是老成持重之言。却是为父欠缺考虑了。听说孙策刚刚推荐张勋担任淮南郡的典农校尉,公子和的地盘上就出了乱子,恐怕与其脱不了关系。可见他不是个安分的人啊!”
“孙策与刘和具是人杰。奈何刘和根基已稳,他孙策虽然势大,也只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皆可被后将军一言夺去。这时候与对方起冲突,这不是乱来吗?恐怕刘和不会善罢甘休!”
见刘庸脸色微变,刘昌摆摆手,示意他镇定。
“这是不是孙策有意如此还不好说。孙策麾下有秦松、陈端等广陵名士,想必想得比我等周全,我们又何必杞人忧天?”
“我是担心子衡受到牵连!”
“无妨!孙坚给孙策留下的基业,可不是表面上的几万兵丁,最重要的袁术帐下的人脉。否则袁术早就将孙家的部曲吞的一干二净了,还会留下孙家的孤儿寡母?”
“嘶,你说后将军有灭了孙家的打算?”这几句话声音虽轻,在刘庸耳边如平地了打了个霹雳,一下子就使他仿佛破开了一直遮在眼前的迷雾。
“之前或许有,现在恐怕已经打消了。孙坚死后,他留下的部曲却依然对孙坚忠心耿耿,不但不能为袁术所用,反而会成为他的隐患,这是任何一个忍住所不能容忍的。若是孙家没了,自然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可是哪怕是刚愎自用的袁术也不可能所有事情都一意孤行。所以只要旦孙策表现出足够的才能来,这数万部曲自然会重新成为袁术的助力,孙策自然也会有机会替代其父的地位!”
“我听说公子和虽然归顺了后将军,却保持了自身的独立,莫非他是后将军的盟友,而后将军只打算要一个盟友?”
刘昌摇了摇头叹的说着,“刘和哪有资格成为袁术的盟友,袁术看重的是刘和背后的刘虞。刘虞既然愿意为了刘和从幽州派过来五千精骑,自然有可能在袁术需要的时候在派几千过来。而孙策虽然有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成为袁术的左膀右臂,但在袁术的帐下却永远不能保持独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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