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在蓝天白云之下,牵马于耕田官道之间,刘和静静地注视着繁忙的肥水码头,有些出神。
看人来人去,望云卷云舒,刘和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再也离不开这个这个充满着宁静与战乱,机遇与挑战,厌恶与向往的矛盾时代了。自己的身上已经深深地烙上了这个时代印记,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洗去。
“这便是我以后奋斗的起点了。来到这个时代已有几个月,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执掌一县。虽然,辖地不过百里,治民不过十万,但也算有了立足之地,可以开始着手‘大计’了。”
调侃了自己几句后,他牵着马信步而上,朝着一行人迎了上去。
一行人行来,当先的是数个骑士,皆披甲执锐,目光锋利,其后跟着几辆马车,上面打着幽州的“刘”字旗,左右是几十名护卫。
一行人声势浩大,沿着河边的官道一路行来,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叔父,好久不见!”
从第一辆马车上走下来一个锦衣玉束,稍显富态的中年男子。
男子四十多岁,皮肤白净,颌下无须,宽大的身子有些微胖,狭长的眼睛眯起来就变成了一对弯弯的月亮,非常和善,看起来像一个和气生财的富家翁。
此人正是幽州牧刘虞的胞弟,刘和的从父刘唐。虽然模样与刘和比起来只有三四分相似,但脸上依稀能够看出刘和脸庞的轮廓。
“一晃四五年过去了,连当年的混小子也变成了朝廷的大将,真是时光飞逝啊!你我叔侄的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在你的束礼上吧!”
刘唐轻轻地拍了拍刘和的肩膀,眼中满是感慨。
“叔父好记性,小侄当年的束礼还是您主持的呢!只可惜在我赶去京都之时,你还在边郡忙着屯田的事情,没来得及向您告别!”
刘唐一不是文官,二不是武将,平常也只是管理着恭王一脉的琐碎内务,从来没有入仕过。
只有当刘虞无人可用之际,他才会进入大兄的幕府,处理一些政务,其中就包括屯田一事。
“朱禾、赵普。”
刘和介绍的说着,“这是我的从父刘唐,是我特意从幽州我请前来管理内政,进行屯田事宜的,你等不可怠慢。”
朱禾当然认识刘唐,但赵普却是第一次相见,于是学着朱禾的样子,与他一起向刘唐行礼,“刘使君。”
“不敢称使君!”
刘唐笑容可掬,看起来很是随和,一点也没有汉室宗亲的架子。
刘唐虽然不是什么上位者,平常也只是管理着宗族的内部事务,但毕竟是堂堂的汉室宗亲。
正所谓“养移体,居移气”,刘唐长期担任着宗族的大管家一职,自然养成了沉甸甸的气势,一举一动充斥着令人压抑的威严。
加上刘和在一旁,执子侄之礼,众人更是恭敬,不敢有丝毫言行的无状。
见到众人之间相互客气,有些放不开,刘和上前笑着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对了,叔父,不知这几位如何称呼?”
自从打算再汝南一带另起炉灶,刘和便去信幽州,向老头子索要了几个经验丰富的内政人才。
刘虞的忠君思想非常严重,在这个诸侯并起、群雄逐鹿的乱世里,与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尤其是与周边的几位诸侯,几人的关系都非常僵硬。
显然,刘虞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与众人怀着类似的心思,他对刘和狡兔三窟的做法还是比较赞同的。
虽然他这个人比较愚忠,但却不是傻子,他自己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去死,但他还是得考虑家族的传承。
去岁,也就是初平二年,青州黄巾军攻打渤海(今河北南皮东北),聚众三十万,欲与黑山军会合,公孙瓒率步骑两万人在东光南大破青州黄巾,斩三万余。迫使青州黄巾军弃辎重,奔走渡河。
就在黄巾军渡河之际,公孙瓒半渡而击,成功的再次大败黄巾军,死者数万,俘虏七万余人,车甲财物无数,于是公孙瓒威名大震。
要是刘和没记错的话,公孙瓒的势力会在今年达到顶峰,成功的布武四州。恐怕到了那个时候,老头的日子会变得很难过。
显然,如刘和所料,哪怕是现在,公孙瓒的剧增的威望也使刘虞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加上公孙越死在了下蔡,被殃及池鱼的刘虞、袁绍二人都受到了公孙瓒的怨恨以及仇视。
在这样一个情势下,刘虞不得不去思考如何给家族留一条退路。
也就在这个时候,刘和的信来到了幽州,刘虞当即拍板,将不在朝廷编制,而又愿意去江淮的文人一股脑的全塞给了刘和。
这些人都算不上什么大才,多是小吏出身。不要说什么名留青史,哪怕是已经在刘虞麾下工作了这么多年,名传州郡的也没几个人。
但这些人全都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这正是刘和所欠缺的。
像是封旻、崔邠等人,虽然才能过人,但两眼一抹黑的他们对刘和目前的困境却是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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